複雜,簡單明白點好不好?”
“總而言之,時間或許可以沖淡不快樂、痛苦、悲傷等等負面的情緒,但不能使兩個不花時間珍惜彼此所有的人,繼續保有珍貴的感情。”
“換句話說,愛,就是和他在一起,常常讓他知道你愛他。”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卻也不完全對。”
“不要模稜兩可行不行?累了一天一夜,我腦子不大管用了。”
“當我和王二麻子很少再卿卿我我、如膠似漆的分不開時,已逐漸由戀人變成朋友,最後甚至成了普通朋友,只是我沒有知覺到而已。”
“你本來就十分後知後覺。”
“起因在於,他埋怨我老是忙忙忙,做訪問比和他見面還重要,而我覺得兩個人感情已成熟,應該把心思放在為將來打算。”
“這是我和阿威的對話嘛。”沈雁喃喃。“不過角色對換而已。”
“培養感情的階段過了,該要付出些心思維護和珍惜,感情才能永恆持久。”
“呀,阿威也這麼說!”
“兩個人的關係,男女朋友或夫妻,不能寄望它自動成長。就像種花,需要常去澆水、呵護,它才會始終美好。”
沈雁盯著她,忽然不認識她了似的。
孟廷繼續說:“在我和王二麻子的交往過程中,我沒有做到這一點。我想的是,他應該瞭解我的想法,我們的想法應該一致。”
停了停,她對沈雁笑笑。
“但兩個人,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呢?家人的關係多親啊,不是照樣有時為了些小事誤解,溝通不良,吵到翻臉,對不對?”
“孟廷,是不是阿威叫你來替他做說客啊?說詞也該創新一下嘛,一字不改。你去告訴他,效果不彰。”
“阿威?我好久沒看到他了,他怎樣了?”
“他沒怎樣。我們吵架了。”
孟廷翻翻眼睛。“你才創新一下好不好?這句話我聽得都要得中耳炎了。”她站起來。
沈雁拉住她。“去哪?”
“咦?睡覺啊。”
“嘿,把我的興致挑起來,你要睡覺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王二麻子相對論結論呢。”
“誰是王二麻子?”
她進房間去了。留下沈雁乾瞪眼。
“死阿威,送花道歉求和這招都省了,居然找這個迷糊蟲來跟我打迷糊仗,看我不跟你算帳才怪。”
◎◎◎
“看來你的巴黎行收穫良多。”
少安正坐在辦公室內對窗發呆,發得發悶。
他懶洋洋地旋過旋轉椅,轉向康任君。
“怎麼說?”
“自你回來至今一個月了,沒見你拈花惹草,非常安分守己。只是,會不會是曇花一現?”
“請坐。”少安向已自行坐下的任君咧咧嘴。
“謝座。”
“哪裡,謝你的美言。”
“話說回來,你的安分,毋寧用死氣沉沉形容更適當。”
“康兄近來讀了厚黑學吧?語中夾針帶刺。”
“搔到癢處才見功力。”
“哦,你的功力已臻上乘,小弟佩服。”
“你連對話交鋒也有氣沒力,三言兩語便豎白旗,令人感到十分無趣。”
少安靠向椅子。“唉。”
“唉。”任君也嘆一聲。“坦白說,你整天在花叢裡傳播花粉,我很擔心你一個不留神得個花粉熱。你動極思靜,一副垂危狀,看了又萬分不慣。”
“實不相瞞,我得了相思病。”
任君噗哧一笑,繼而笑得椅子震動。
少安瞪眼,亦有些訕訕然。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