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應聲回答:“楚少俠、沈女俠已經離開了鄱陽湖,還有一位飲譽江湖的女俠叫牡丹,綽號‘血手’,也一道離開了。”
朱元璋嘆息一聲,沉默了,鄱陽湖硝煙滾滾,屍殍浮面,鮮血染紅了湖水,止了戰爭,休了喧嚷。
日薄西山,斜暉映襯,烏鴉悲鳴,蕭索的鄱陽湖,血色般凝重天幕,與鄱陽湖血色相得益彰,更是顯得鄱陽湖上的殘船敗艦的蕭條。
而朱元璋的心宛若這周遭一般沉重,但是,他沒有對將士們說一句沮喪地話,因為楚皓天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神秘的出現,而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留不下來的,強留是無益的。朱元璋非常清楚這個道理,他沉默肅穆的神色,軍師劉伯溫看在眼裡,瞭然於胸,略微沉吟一笑,捋須道:“主公,神龍見首不見尾,無需傷懷。已是落幕時分,該班師回城了。”
朱元璋頓首,對徐達吩咐道:“徐將軍,傳令下去,班師回城!”
“是!”徐達領命,自去指揮軍隊回金陵。
待回到金陵城,屠牛宰羊,犒賞三軍,歡宴數日,皆是歡愉。
休養數天,因李善長、徐達等屢表勸進,乃即吳王位,建百司官屬,行慶賀禮。以李善長為左相國,徐達為右相國,劉基為太史令,常遇春、俞通海為平章政事,汪廣洋為右司郎中,張昶為左司都事。
立國之初,朱元璋諭文武百僚道:“卿等為生民計,推我為王,現當立國初基,應先正紀綱,嚴明法律。元氏昏亂。威福下移,以致天下騷動,還望將相大臣,慎鑑覆轍,協力圖治,毋誤因循!”李善長等頓首受命。
此之後,朱元璋之軍聲威大壯,開始大範圍南征北戰,所向披靡,降服方國珍等義軍之後。已是四海歸心,天下呈一統的局面,唯有元朝之都尚未攻下,其餘各地皆是統轄於內。
李善長等復奉表勸進,吳王不允。表至三上,乃命具儀以聞。
李善長等便參酌成制。定了一篇宜古宜今的大禮。呈上吳王朱元璋察閱。
吳王朱元璋略加損益,乃由太史令劉基,擇定吉日,準於戊申年正月四日即皇帝位,國號明,改元洪武。
先期三日。築壇南郊,一應禮儀俱備。朱元璋覆命群臣,齋戒沐浴,至期同赴南郊。先祭天地,次及日月星辰、風雷、五嶽四瀆、名山大川諸神。壇下鼓樂齊奏,壇上香菸繚繞,當由朱元璋親自登壇,行祭告禮。
太史令劉基,代讀祝文道:
洪武元年歲次戊申,正月壬申朔,越四日乙亥,天下大元帥皇帝臣朱元璋,敢昭告於皇天后土,日月星辰,風雲雷雨,天神地祇之靈曰:天地之威,加於四海,日月之明,昭於八方,雲雷之勢,萬物鹹生,雨露之恩,萬民鹹仰。伏以上天生民,俾以司牧,是以聖賢相承,繼天立極,撫臨億兆。堯舜相禪,湯武吊伐,行雖不同,受命則一。今胡元亂世,宇宙昏濛,四海有蜂蠆之憂,八方有蛇蠍之禍。
群雄並起,使山河瓜分,寇盜齊生,致乾坤棄滅。臣生於淮河,起自濠梁,提三尺以聚英雄,統萬民而救困苦。託天之德,驅一隊以破肆毒之東吳,仗天之威,連千艘以誅梟雄之北漢。因蒼生無主,為群臣所推,臣承天之基,即帝之位,恭為天吏,以治萬民。今改元洪武,國號大明,仰仗明威,掃盡中原,肅清,使乾坤一統,萬姓咸寧。沐浴虔誠,齊心仰告,專祈協贊,永荷洪庥。尚饗!
祝畢,朱元璋率群臣拜跪如儀。是日,天宇澄清,風和景霽,氤氳香霧,縹緲祥輝,與連朝雨雪,陰霾的氣象,迥不相同。
人人說是景運休徵,昇平豫兆。冠冕堂皇。祭畢下壇,李善長率文武百官,都城父老,揚塵舞蹈,山呼萬歲,五拜三叩首。(注:源自蔡東藩《明史演義》第十四回四海歸心誕登帝位三軍效命直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