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距離這麼近,近到能夠清楚地看到面具上細小的紋理,她卻感覺到少年渾身上下包裹著一層淡薄的寒冰,有著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
這是她第二回從止水身上感覺到冷漠,第一回便是在知道帶土犧牲時。
到底是女孩子,儘管在湊過來之前已經告訴自己,這回真的是她錯了,不管止水對她都得接受,可是被這樣直接地打斷,心理還是有點尷尬過不去。
雪奈有些害怕這樣高冷形象破功的止水,想要說的話被梗在喉間,又深深地嚥了下去,瞪大的異色眼眸映出籠著陰霾的面具,感覺自己比城牆還厚的臉皮出現一道裂紋。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深色的眸光微瀲,還是抿唇不語。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能夠接受老師和鹿湊對自己的置之不理,對止水卻想要得更多,這種詭異的感覺與佔有慾在她心甘情願地選擇死在他手上時已漸漸清晰——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雪奈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做的是扭頭走開,身體卻是綁了磁鐵般被吸引到,單單只是這樣坐在他身邊就感覺好心安,有些自討無趣剛要垂眸,熟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抱歉,雪奈。”雪奈是叛忍,名字根本沒有資格被刻在慰靈碑上,屍體也墜入懸崖連個墓碑都沒有,能夠用來懷念的除了一盒子的紙條與那隻用來聯絡的烏鴉外再無其他。儘管喜歡獨自攬責任的方面,止水與卡卡西很像,但與卡卡西相比,止水更看得開,知道他該做什麼,所以兩年的時間裡他很少想起雪奈,亦沒少夢到過她。
儘管被山中家的忍術控制,作戰經驗豐富的他仍舊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手中忍具刺進心臟皮開肉裂的感覺,他毫不懷疑她已經死了,用了漫長的時間才接受自己傷害同伴的事實,就在他以為自己看開了、走出了,她卻這樣毫無徵兆地回來了。
這不公平,憑什麼她可以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看到雪奈的那一刻,已分不清心中是震驚多一點還是驚喜多一點,亦或者第一回感謝愛捉弄的老天將她送回。然而短暫的喜出望外到手足無措後,更多的則是說不出的彆扭難受、後悔內疚。
自己真是差勁,沒有見到屍體為何輕易判斷她已死亡,這兩年裡都在做什麼!
雪奈眸光一怔,下意識地抬眸對上面具後面紅光一現的黑眸,正愣神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待反應過來後又搖了搖頭,又覺得此時不管是點頭或者搖頭不太合適,只能抬起右手抓了抓柔順的紅髮,傻笑起來。
然而少年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著,黑如點漆的夜幕傾下,令他半個人隱於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眼,雪奈卻覺得他在看她。
氣氛有點詭異,雪奈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抓著紅髮的手垂下,換上可憐巴巴的神情,小聲撒嬌道。“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老師和鹿湊都不理我,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見少年不為所動,雪奈有些著急地解釋道。“那時的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能讓……”鳴人死,九尾人柱力只能有一個,而她則是公認地最合適人選,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帶鳴人離開火之國,她能夠做的便是‘自殺’。
只要她死了,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才能夠保鳴人一命。
“不能讓什麼?”雪奈突然噤聲,止水秀眉皺緊,等待她的解釋,人有時就是很奇怪很彆扭,只要她能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似乎他便能夠接受她逼不得已的理由。
不能說……
鳴人是四代目之子的事情,村內人鮮有知道,其九尾人柱力的身份更是除了高層外無人知曉,不能夠告訴止水……
“不、不能……讓……”雪奈在最關鍵的時刻腦子卡了殼,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糊弄過去,待看到冷下來的眼神下,急中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