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白,視之為高貴純潔的象徵,沒什麼概念,現在一看真有點恍然大悟的味道。所謂驚若天人,見之忘俗,我難得也給用上一回,睿智、高雅、清純、惑人……全都有,又全都不是,無論哪一個詞都不能單獨形容這位“蒙滿第一美女”予人的感覺,若是放在一塊兒,似乎又嫌俗氣了。
我就這麼對著她發愣,思維處於一種軟綿綿的停滯狀態,直到她走上前來,輕輕握住我的手,笑道:“小姑姑莫不是連玉兒也不認識了?”方才神遊太虛完畢。
本來還擔心,大玉兒是杜撰的,按理我應叫的是布木布泰,現在聽她自稱玉兒,我反倒是有點受驚了,感覺怪像演電視劇的。於是反握著她的手,撅起嘴軟軟地叫了聲:“玉姐姐。”反正她自己已經顛覆歷史了,我就再添根柴也沒啥大不了的。
大玉兒顯是吃了驚,忙忙地擺手,“小姑姑,我是您侄女阿,您怎麼能叫我姐姐呢?”
看來在古代,輩分還真是嚴格到死板,得對比自己小的人用尊稱,這以後“您”“您”起來,我不知得多受罪,想想我在家時對我爸媽還從來沒用過“您”呢。
沒辦法,為了日後順當點,只好倚小賣小耍耍賴啦。
“玉姐姐——”我嬌滴滴地拖長聲音粘上去,樹熊似的扒到她身上。我搖我繼續,“玉姐姐是討厭雅兒……不疼雅兒……”邊說邊眨齊爾雅真那對水光瀲灩的大眼睛,帶點兒委屈勁地噘嘴。
終於大玉兒在我的楚楚可憐必殺技前敗下陣來,用手攏緊我,小聲說,“玉兒最喜歡……嗯,雅兒……不過只有在私下裡才能叫……”估計這是她第一次叫“雅兒”,說到這兒還帶著些猶豫。私下裡也行,反正我的目的也不過如此。她是個多麼厲害的角色我實在是太有譜了,以後的可持續發展目標就是和她拉近關係,越近越好。
“玉姐姐”,我破涕為笑,衝她直做撒嬌狀。她本就較我年長,以前礙著輩分,這會兒沒什麼人,當下摟著我任我擺佈。問了問情況,才知道她原也只比我大兩歲,可看看齊爾雅真,無論身材樣貌都還是個孩子,她卻分明已是個少女,或許在思想上是個大人也保不準。
女孩子之間總是有共同話題的,隔著三百餘年的時空距離,還是一樣能很快重新熟絡起來。我賴著央著她講齊爾雅真以前的事兒,一心要打探自個兒這原主人有什麼性子上的驚人之處。
來探望的人如溜溜轉的走馬燈,撇開科爾沁各旗的不說,居然還有從喀爾喀等地兒大老遠來的,我是半個也不認識,全靠玉林暗中幫忙著指點。在大玉兒之前,已經來來去去了四五十號人,慢慢的就是我也看出了點門道來,大部分人都抗著探病的大旗,實則暗地裡打聽有沒有提親的希望。想不明白,這齊爾雅真到底是什麼香饃饃?論身份地位達爾罕旗聽著在科爾沁也不算實力強勁,有一呼百應的氣勢,論這副身段相貌雖屬上乘,可又冠不了頂。
盤桓在我心頭很久的疑問,這會兒正好趁機問問。
誰知我剛起了個頭兒,她就“撲哧”一聲笑出來,弄得我兩眼一睜,橫著豎著都極為鬱悶。
“小姑……雅兒你可是我們科爾沁出了名的女‘巴圖魯’!”
啥?我沒聽錯吧?別的不清楚,巴圖魯我還是知道的,響噹噹的勇士頭銜,女“巴圖魯”……一陣惡寒,莫不是……
“雅兒,你不記得了嗎?你八歲時就能把馬兒訓得服服帖帖,身手矯捷,多少呼倫貝爾草原的馬背上長大的男孩兒都比不上,十歲時曾一個人射死半夜裡溜到咱們木圍裡的獨狼,連我阿瑪都說咱們科爾沁出了少女英雄……”她無視我的驚訝,繼續齊爾雅真過去的光輝事蹟。
哈哈,咧著嘴苦笑兩聲,好穿不穿,來這麼個強悍的小姑娘身上,看來以後啥馬上英姿,百步穿楊就再也見不著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