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這玩意其實很容易跑偏,四人在燒烤攤上閒聊自然會因為認知和見識不同而腦補出很多不一定真實的畫面。
就比如眼下的吳光琮,他就自顧自的把林楓不敢隨便給警察授權的事情想成了一種有預謀的設計。
按照宋應星的話來說,唐人用商人的名義對外,這就讓臺南城從一個行政城市變成了商城,理論上就和那些大家族的家族宅院沒有區別了。
晉商那幫人搞的城堡倒是和這個差不多,都是匯聚家族人才在一起為求自保,而人多了就會導致城市形成,人家在自己家裡搞什麼樣的管理都不算過分,大明的衙役可不敢去那裡邊執法。
這就誤導了吳光琮以為唐人也有這般心思,甚至說在場四人其實也是根據自己時代的認知把唐人想象成了晉商一類的大商號。
商號有武裝很正常,有內部管理者也很正常,遇到海寇襲擊找官府報備也正常,官府無力管理他們就自行報復更是正常。
這年月這種操作就是正常流程,偏偏就可以解釋唐人的行為,也讓許多大明官員對此無從下手。
朝廷真要是針對唐人和臺南城,那就意味著其他那些晉商、徽商、浙商都有可能被朝廷處理,這就是犯了眾怒,人人自保就難免會聯合起來,到時候朝廷一樣會投鼠忌器。
可以說臺南管委會目前為止的行為都誤打誤撞的沒有觸及大明的底線,甚至做法上很容易讓大明聯想到與自身內部勢力如出一轍。
看似跳脫和行為有些差異,但對於那些士紳來說,唐人無非就是另外一個更大計程車紳集團而已。
臺南夜晚沒有宵禁,所以四人喝酒聊天也沒有什麼時間方面的顧慮,更有甚者四人聊天時還聽到隔壁不遠的一桌唐人聊的話題更過分,人家甚至敢在酒桌上談論大明朝的歷代皇帝,周圍也沒有人禁止,倒是讓四人越發無所顧忌。
洪武皇帝殺的文人還是少了。建文就是被文人士紳忽悠瘸了。永樂大將軍給洪熙皇帝打了一輩子工。
宣宗就是個富二代,英宗是留學生,此類種種評論根本不可能在大明出現,如今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臺南夜市一家燒烤攤上。
四人本來還想高談闊論下去,卻不想那邊唐人的評論雖然違制,卻別有一番韻味,倒是讓四人多了一些不同認知。
沒有對錯之說,四人倒是發現了不少新穎的評判角度,也算是讓四人漲了見識。
吳光琮不敢評論大明皇帝,所以他只能小聲說道:“小弟沒有家學,史書看的也不多,也不知那幾個唐人說的是真是假,倒是聽起來好像也能自洽邏輯。”
楊禹嘴角微微抽動,倒是含糊了回了一句:“也算一家之言吧!咱們大明可沒人敢這般腹誹先帝,有些倒是符合史書記載,但不少卻是民間傳說,當不得真。”
宋應升倒是笑道:“挺有意思的,我倒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般品評歷代皇帝。由此可見唐人倒是對大明皇帝沒有什麼壞心思,真要是有壞心思,他們可不敢如此客觀品評。”
宋應星不屑的瞥了一眼那一桌唐人,小聲說道:“胡說八道而已,哪算客觀。如此汙衊歷代先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兄長何故為唐人辯解。”
沒等宋應升回應,楊禹笑道:“酒後閒談,應星兄不比掛懷。往日學子聚會也是這般,不過是少談歷代先帝而已。只是這般看來唐人在回來之前就已經十分了解大唐,想來一直都有人傳遞兩地訊息,絕非他們自說那般路途遙遠,歷經百年才回來。”
宋應升點了點頭:“是啊!若非楊兄提及,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唐人有這般心思,這事情可就真的難說了。”
吳光琮笑道:“諸位兄長,國事終究是朝堂諸公掌控,我等高談闊論不過調解心緒而已,何必在意。這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