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喝怒,呼呼呼接連拍出三掌,真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任江城和桓廣陽都是心中一緊,忙凝神傾聽。
陵江王到底年紀大了,桓大將軍這帶著怒氣的三掌接起來很吃力,呼吸沉重,也來不及答言了。
桓大將軍一聲長笑,“沒話好說了麼?啞口無言了吧?理虧了吧?哼,你這樣的人,倒質疑起我的人品來了,真真好笑!”
陵江王一聲怒吼,又衝他撲了過去,“桓惕,看拳!”
桓大將軍接下他這一掌,語氣中有了辛酸之意,“叔父,當年我是怎麼央求你的啊?你可曾起過惻隱之心?看一個幼小的孩子受苦,你真的就無動於衷麼?你……你的心難道是鐵打的……”
陵江王笑聲陰冷,“你桓家害得我受盡折磨、害得我生不如死的時候,又有誰憐惜過我?”
雖然看不清他此時的容顏,卻能聽出他聲音中的無限悲苦,桓廣陽和任江城同時心中一凜。
他倆的手不知不覺握緊了。
桓廣陽手心冒汗。
被桓家害得受盡折磨……被桓家害得生不如死……
“我桓家向來光明正大,磊磊落落,什麼時候害過人?”桓大將軍大聲斥責。
陵江王“呸”了一聲,“你家如果光明磊落,我也不至於是現在的樣子了!我早已和心愛的女郎成了親,躲到蜀中過世外桃源般的日子了。建康的這些魑魅魍魎、利益紛擾,我哪有心思理會!”
他心中大痛,餓虎擒羊一般撲向桓大將軍,兩人重又纏鬥在一起。
“又打,你們倒是好好說話啊。”任江城心急。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倒是說清楚了再打啊。“我早已和心愛的女郎成了親,躲到蜀中過世外桃源般的日子了”,唉,這還真的是陳年舊事,陵江王當年想娶誰?又為什麼被桓家給破壞了?說清楚啊。
“女郎。”桓廣陽輕聲叫她。
“怎麼了?”任江城轉過頭。
桓廣陽淺色眼眸此時顯出好看的淺藍色,“女郎,你的祖母,是李家的女郎,對麼?”
“我沒有見過她。”任江城輕聲嘆息,“不只我沒有見過她,我阿父也沒有。他才出生不久,我祖母便過世了啊。”
正是因為祖母李氏過世的太早,所以任刺史才會續娶辛氏,所以任江城在宣州的十四年會過得很不愉快。刺史府要麼是任刺史原配留下的子孫,要麼是辛氏的人,李氏這位夾在原配和辛氏之間、太早過世的人,簡直沒有一點存在感。
“如此。”桓廣陽沉吟。
他目光重又投向被困在陣裡的陵江王和桓大將軍,眉宇間帶著一絲輕愁。
“十三郎,你的意思是說……”任江城恍然。
桓廣陽點了點頭。
陵江王年輕時不知因為什麼錯過了他的心上人,沒能和他心愛的女郎締結良緣。陵江王對他的心腹愛將任平生視如親生,對任江城、任啟也像祖父疼愛孫女孫子一樣,寵愛逾常。把這兩點結合起來看,陵江王年輕時錯過的那位女郎,有沒有可能是任江城的祖母李氏呢?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陵江王的言行就很容易理解了。
“哎,十三郎。”任江城拉拉桓廣陽的手,“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很早很早的時候,你祖父還是桓家家主的時候,真的對不起陵江王、真的把他和他的心上人拆散了?所以後來你家的孩子有事,陵江王賭氣不理會,不肯救人?”
桓廣陽被她的小手這麼一拉,心裡又甜蜜,又慌張,又酥酥麻麻癢癢的,也不知是舒服還是難受。
“女郎,那個孩子是我。”他柔聲道。
“啊?”任江城愕然,轉過頭不可思議似的上下打量他,“你?你……你生過病麼……?”
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