屜已經空了。
第二天一早,她到銀行去提取現款。
櫃位員同她說:「王太太,戶口存款不足。」
「什麼?」她愕然。
「戶口只剩三百多,你看,王先生,上星期分三次取走了所有現金。」
玉露定定神,「呵是,我一時忘記了,不好意思。」
她轉身離去,孕婦,腳步有點蹣跚,碰到其它顧客,人家反而要向她道歉。
回到車上,她把自那些人身上取得的銀包逐只開啟檢查。
真要命,北美洲居民全無攜帶現金的習慣,五六隻錢包裡頭只得三兩百元。
玉露氣餒得說不出話來。
回到家,下車,忽然腳軟,幾乎跪倒在地。
有一雙突如其來的手臂扶住她。
「你沒事吧,喝杯熱茶。」
玉露覺得那聲音親切,見一杯熱飲遞過來,不禁就勢喝了一口,原來是西洋參茶。
她抬起頭,看到一個中年太太和藹親切的笑容。
「我姓張,是你們對鄰。」
玉露在階前坐下,點頭道謝。
這時,傭人自屋內出來扶起她進屋去。
秦聰已經醒來,在看報紙。
玉露冷冷問:「錢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秦聰抬起頭來,十分詫異,「錢,你同我說錢?」
「是,戶口都掏空了。」
「從來沒有人嫌我花得多,師傅沒有,金瓶也沒有,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
「今日不同往時。」
「可是窮了?」他揶揄,「抑或,你不懂生財?」
「秦聰,你取走了七位數字。」
秦聰瞪著她,「你胡說什麼?」
「你那些白色藥丸要這麼貴?留點給下一代好不好?」
秦聰忽然大笑起來,他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他指著玉露說:「你的口吻像小老太婆——啊啊,孩子要吃飯,哈哈哈哈。」
玉露掩住嘴,他說得對,她怎麼會講出這樣的話來。
手一鬆,她懷中的各類錢包落在地上。
秦聰看到,不置信地問她:「你在街上做扒手?你逐只荷包去偷?真好笑,師傅與金瓶一去,你我竟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進一步逼視玉露,「抑或,你根本就是一個小竊賊,賊性難改,哈哈哈哈哈。」
玉露握緊拳頭。
秦聰笑著走到地下室去打桌球。
這時,憤怒的玉露忽然覺得有人在背後冷冷看她。
「誰?」
她霍地轉過頭去。
身後一個人也沒有。
是有一雙眼睛,秦聰說得對,是金瓶的眼,玉露背脊頓生寒意。
傭人聞聲出來,「太太,你叫我?」
「沒有事。」玉露精神恍惚。
「太太,你可要看醫生?」
玉露坐下來。
不可能,她已徹底除掉金瓶,從此,金瓶再也不能把她比下去,秦聰屬於她,師傅的遺產也屬於她。
第二天,她到另一家銀行去提款。
銀行經理走出來「王太太,王先生在上週結束戶口,你不知道嗎?」
「存款呢?」
「他已囑我匯到香港的滙豐銀行。」
玉露呆木的站在大堂。
「王太太,你不舒適-請過來這邊坐下。」
玉露忽然覺得一片渾沌,前邊有一個穿白襯衫三個骨牛仔褲的妙齡女經過,她奮力衝上前拉住人家手臂,「是你!」
那女郎轉過頭來,一臉訝異。
不,不是金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