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竹雖吃了解藥,藥效卻沒那麼快,此刻只覺頭昏腦脹,更不想明白為什麼這個醜奴和陶墨言是什麼關係。她緊緊拽著陶墨言的腰間的衣裳,生怕一鬆手,整個人就會掉下去。
陶墨言低頭看看她,安慰道:“別怕,我帶你回家。”
她低聲“嗯”了一聲,竟然莫名覺得心安。一抬頭,只見陶墨言平日裡剛毅俊朗的臉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傷痕,不知為何又開始冒血。她腦子實在太混沌了,渾然忘記,此刻的陶墨言身上斷了幾根肋骨,一隻手還是斷了的,此刻只能一隻手吊著她,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在前行,每走一步,便汗如雨下。
她只後知後覺地想,只要能出了這個門,她和陶墨言的過往就煙消雲散吧。
她為了他丟了一條命,可是陶墨言為了她,卻是幾次出生入死,連臉都毀了……恩仇相抵,兩清了。
陶墨言一路抱著宋研竹,一低頭,也不知宋研竹是不是受驚過度,蜷縮在他的懷裡,身子略微有些顫抖,他將她往懷裡又摟了摟,隨醜奴往偏僻的小路走。
直走出好幾步,宋研竹才漸漸恢復了些氣力,腦子裡也清醒了一些,掙扎著說要下來。陶墨言也不攔著,將她妥當地放下,輕聲道:“還能走麼?”
宋研竹點點頭道:“能。”
生死攸關的時候,她不能成為拖累。
一路上險些遇上花想容裡的丫鬟,都被他們險險避過了。將近門口時,便聽守門的小廝慌慌張張道:“聽說是正院裡走水,火勢很大,這大熱的天,也不知是怎麼著的火,燒的人受不了……若是火勢蔓延過來,這花想容怕是要毀了!”
醜奴示意陶墨言往後站站,自個兒撥亂了頭髮走到小廝跟前,挑眉罵道:“屋裡燒成那樣了你們兩個還在這兒躲懶!若是讓姑娘知道了,看不扒了你們的皮!”
小廝顯然對醜奴有幾分畏懼,低聲試探道:“姑娘沒讓咱們過去救火呀?守住這後門才是咱們的正經差事!”
“混賬,若是樓被燒沒了,你看個破門頂什麼用!”醜奴提升罵道:“小姐方才就讓人通知去救火了,定是你們憊懶,又貪生拍死!好,你們不去,我這就回了小姐去!”
說著就要走,兩個小廝相視一望,忙拉住醜奴道:“姐姐莫氣,我們這就去好了。只是這後門若是出了差池……”
醜奴沉下臉道:“小姐說了,救火我是幫不上什麼忙,這門我替你們看著,若是出了什麼錯,一併算我的!”
“這……”
“你們還信不過我!”醜奴提高了嗓子怒道。
“好好好!姐姐辦事咱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兩小廝說著便走。
醜奴緩緩舒了一口氣,待二人走遠,趕忙讓陶墨言出來,正要開了後門讓陶墨言離開,身後忽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醜奴吃了一驚,忙開門將陶墨言往外推,就聽身後傳來妖嬈的女聲,聲音裡帶了幾分陰鷙,慢悠悠道:“你以為你逃得出去麼?”
陶墨言心下一驚,宋研竹也是一怔,只見花想容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嘴角帶著一彎淺笑,手裡卻是拿著一把弩,雲淡風輕道:“這位公子看起來也是有見識的,我手上這把諸葛連弩,公子可認得?”
陶墨言臉色微變,她自顧自說道:“十箭連發,你說我對準你身邊的那位姑娘好,還是對準你好?嘖嘖,真是可惜了,兩個都是如花似玉的人……偏生,我最恨旁人在我跟前你儂我儂呢!你們要做亡命鴛鴦,我便送你們一程!”
只見她臉色一沉,對準陶墨言懷裡的宋研竹,就要扣動手裡的諸葛連弩。宋研竹低呼一聲,只見一旁的陶墨言快速地將身子一偏,將宋研竹攔在身後,幾隻箭嗖嗖從宋研竹的耳邊擦過去,宋研竹一顆心卡在嗓子眼裡,一抬頭,只見陶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