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頂,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她已經不再是秦歡喜了。
屋子裡,三個姐姐已經起床,喜玉歡和喜潔歡正在收拾東西,喜冰歡已不在屋裡。
喜清歡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比起昨天,她已經鬆快太多,頭也不再一陣陣的抽痛。
“小四,怎麼不多睡會兒?”喜玉歡看到喜清歡起身,忙輕聲勸道,“天還早,再睡會兒吧。”
“沒事兒的,我好多了。”喜清歡笑笑,看著她們忙碌,心裡感嘆不已,原來的她十歲的時候在幹嘛?雖然爸爸媽媽都沒在身邊,可外公外婆待她極好,那時十歲的她正在享受家人的寵愛,每日除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學就是理所當然的四處玩耍,可眼前,同樣十歲的女孩,卻早早的懂事,忙著為家計費心費力。
“流了那麼多血,哪裡說好就好的。”喜潔歡不由分說,速度包好自己手中的東西,走到喜清歡床邊將她按平,掖好被角,小小年紀便有種說一不二的氣勢。
喜清歡無奈,只好乖乖躺好,看著她們忙裡忙外。
要收拾的東西並不多,除了喜潔歡的十數方繡帕,喜玉歡也納了幾雙鞋底,雖然沒有喜潔歡繡的好看,但也頗結實。
“三妹,六妹好些了麼?”兩人拿著東西出去沒一會兒,外面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聽稱呼應該是大堂哥喜世廉。
“好些了呢,剛才還起來了。”喜玉歡一貫的溫婉。
“起來作甚?傷還沒好該多歇著才是。”喜世廉不贊成的說道,頓了一會兒又道,“年哥兒,一會兒去弄條魚回來給你小姑姑好好補補。”
“噯。”喜延年聞言立馬興高彩烈的應下。
“做完今日的功課再去。”喜世廉又淡淡的加了一句。
“哦。”喜延年的聲音馬上黯了下去,不情不願的應著。
聲音停了一會兒,便傳來柳氏等人叮囑路上小心之類的話,顯然是喜守業他們出門了,再過了一會兒,外面“叮~叮~噹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想來是爺爺又開始一天的打鐵了。
喜清歡無聊的躺著,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人輕輕推醒,才睜開有些沉的眼瞼,便看到一個男孩揍著碗站在她面前,劍眉大眼直鼻,五官和爺爺極像,看到她醒來,他高興的咧開了嘴,獻寶似的奉上碗:“小姑姑,快趁熱喝。”
喜清歡眨了眨眼睛,很快明白過來了,他就是年哥兒,只是她卻不是他真正的小姑姑了,聽幾個姐姐說原主和這個小侄子最是要好,喜清歡平日要是想到什麼鬼主意,惹出什麼是非來,年哥兒必是同夥,同樣的,年哥兒犯了什麼錯,喜清歡也是那個逃不了的幫兇,只是,如今的喜清歡卻已換了她,她不由有些心虛,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坐了起來強作鎮定的問:“這是什麼?”
“我剛剛去捉的小魚,今天天氣好,海塗上趴了不少呢,可惜我只逮了幾條。”喜延年有些遺憾的看著碗裡飄浮的幾條小魚兒,很快又高興了起來,“不過,味道真的很好呢,我央二叔奶奶做的,一點兒也不腥呢,你快喝。”
“謝謝。”喜清歡留意到他衣褲上沾了不少乾涸的泥,心裡一暖,微笑著接過碗。
清澈的湯中沉著五六條細長的魚兒,上面浮著些許蔥花,剛端到面前,騰騰的熱氣撲向鼻尖,果然,沒有絲毫腥氣。
“彈塗魚?”喜清歡在漁村長大,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彈塗魚,彈塗魚肉質鮮美細嫩,爽滑可口,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和脂肪,因此日本人稱其為“海上人參”,特別是冬令時節彈塗魚肉肥腥輕,故又有“冬天跳魚賽河鰻”的說法。
每年夏天是彈塗魚最繁盛的季節,外公總是愛戴著竹笠帶著他長長的細竹竿到海邊刷彈塗魚,竹竿上只繫著長長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