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嬰兒不能在子宮裡憋得太久。”
段向遠的電話馬上就被撥通。也虧得這個時候是晚上吃飯的時間,段向遠沒有什麼病人,比較方便。
羅翰沉聲用最簡要的話,短短數秒內,把情況介紹了一遍,然後直接說出自己所考慮的兩個位於腰部的穴道,請求段向遠的複核。
中醫就是這一點好,不像西醫,專攻一方面,對其他的就只懂得基本皮毛。中醫是大而全,什麼病症都懂,看內科的中醫,你要他去看婦科,普通的病症,照樣可以開方,只不過碰到某些疑難問題時,就要向那些對該領域研究得更加透徹的前輩們討教。
所以段向遠一聽就明白了。思索了幾秒之後,段向遠立刻給出自己的意見:“沒錯,這兩個穴道可取。”
羅翰頓時精神一振。不管怎麼樣,被自己的老師肯定,是一項很受鼓舞的事。
“不過,你還要再加一處,”段向遠又話風一轉。
再加一處?
羅翰疑惑地問:“還要再加哪一個?”
“你所取的這兩個穴道,確實能讓產婦動彈不得,哪怕是做了手術也不會改變這個情況,亦不會影響到腹部的供血。不過,你要考慮到產婦的感受。”
“她畢竟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沒受過什麼罪,被人這麼強制性地開膛破肚,那種痛苦如何能忍受?”
“所以,你要以三分式的手法,再點住她的後腦玉枕穴,讓她處於壓迫式的持續昏迷當中,大腦意識中自動地忽視那種痛感。我們醫生,在治療病人時,不僅僅要考慮到藥到病除,還要考慮到病人自己的感受。”段向遠意味深長地道。
羅翰心中頓時一凜。
剛才,他並不是沒有想過玉枕這個穴道,但他心裡,多少也存著點替陳嘯洩洩憤,讓文正芬痛苦痛苦的想法。
救了她的性命和她腹中胎兒的性命,難道就不允許他私下裡報復一下?
不過現在,段向遠或許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不輕不重地點了他一次。
不管他以前和文正芬的關係如何,此刻,他是充當著一個醫生的角色,要救她,幫她,而不是折磨她!
“是,師父,我記下了!”羅翰有些訕訕地應道。
“好,你快進去吧,小心一點,當然,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等著你的好訊息!”響鼓不用重錘,所以段向遠只是告誡一聲就放緩了語調鼓勵一下,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此時,救人如救火,晚一秒都是耽誤!
羅翰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迅速平靜下來,大腦清明,然後坦然地看向陳立柱:“陳伯伯,我已經和師父溝透過,知道怎麼做了。現在,我馬上可以進去。”
他已經想明白了,不管文正芬和陳嘯的關係如何惡劣,此刻,他都會全力以赴地救人。
有什麼私怨,等以後文正芬出了月子再說。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
欺負一個待產的孕婦,更不是一個男子漢所應當做的事!
女大夫這時已經把相關的免責協議遞給陳立柱。見羅翰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眼神也多了些毅然和堅定,陳立柱心中一鬆,知道這一關,自己算是僥倖邁過,便迅速點頭:“好!”在免責協議上籤了名,然後拍拍羅翰的肩:“小羅,這回就真的麻煩你了。你放心,有什麼事,伯伯給你擔著!”
既然羅翰都肯放上對文正芬的成見,先來救人,那麼,他這個當老公的,自然也會負起全部的責任!
陳嘯在一旁又是感激又是慚愧:“阿翰……”。
陳嘯很清楚,若非是因為自己,羅翰是斷不會被牽扯到這件事裡來的。
只是,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救人的機會,他卻也說不出阻攔羅翰不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