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是巨大的不穩。
“幾個月前,你舅舅李維斯去世。他臨死前對我講,你現在若是想在東非有所發展,已經有了時機。他給我寫了些名字,我放在家裡書櫃裡面的筆記本里。就是你初中考班上第一名的時候發給的獎品。你那時候一定要送給我,就是那本。”說到後面,李儀芳臉上露出了懷念的微小。
韋坤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遲疑著問道:“母親,那種事情我也不是不想,可是我最近覺得我爹和我哥都是為國盡忠的人,我覺得他們很讓人佩服。”
李儀芳直起腰盯著兒子看了看,釋然的躺回到床上,“他們盡忠國家,是因為國家需要有人來盡忠,需要有人出來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他們心甘情願的想來做這份工作。東非不是民朝,東非有東非的局面。你能否代表東非那邊人們的利益,那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舅舅死前只對我說了這些,我沒想到你已經想到這裡。”
“母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確。當然,即便是我有心,和我能辦到還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但我只是想無愧於心。”韋坤有些困惑的說道。
李儀芳輕輕拍拍兒子的手,“你哥韋睿一直想學你爹,這就罷了。可你爹又想學誰?還不是靠自己這麼一路走過來的。韋睿學了幾十年,真的學到和你爹一樣?我看沒有。所以不要學,你做你自己就好。你當下的問題不是學誰,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怎麼擺正你自己的位置。你爹年紀輕輕就已經找到他的地位,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在東王楊秀清手下當差。楊秀清一死,你爹立刻就按照自己的步調繼續向下走,可楊秀清活著的時候,我可沒見到你爹有絲毫要另立門戶的意思。或許有人說你爹陰險毒辣,包藏禍心。可我要說你爹是個到什麼山上唱什麼歌的人物。你也要做這樣的人物……”
韋坤在南京待了二十幾天才走。最初他回南京的時候覺得心神不定,離開南京的時候覺得自己心態非常穩定。當然,這次一走後,與母親大概就是永別,韋坤自然覺得心情沉重。不過這只是沉重,卻沒有混亂。
這二十幾天裡面,韋坤聽母親敘述了‘李儀芳視角’的家庭史。韋澤不是腦袋別褲腰帶上的造反者,也不是一個深謀遠慮算無遺策的皇帝。他僅僅是一個把別人放在心裡,並且領著大夥一起向前的當家之人。而作為李氏外戚集團靠山的李儀芳,只是個父母雙亡,不知所措的女性。她的一生既不是為李家謀福利,也不是給自己撈好處。而是誠懇工作,獲得相應報償罷。嫁了個不差錢的丈夫後,在家庭裡生兒育女,教育孩子長大。
從這個角度來看,韋坤發覺自己的父母的人生居然完全建立在‘認命’的基礎之上。他們絕沒有‘錯的不是我,錯的是世界’之類的想法。世界的對錯和他們無關,他們僅僅是按照自己的決定走下去。
勉強用面對現實的態度踏上歸途,韋坤心裡面還是有點不安。他老爹韋澤嘴上不說什麼,但是韋坤感覺最近的報告讓老爹韋澤有些起了去北京的心思。這些天裡,韋坤也根據舅舅李維斯留下的名單去拜訪了一些人,最初的接洽倒也不敢談的過深。聊起來的時候難免談起些北京的事情,據說北京此時已經鬧得很厲害。
去年去世的姚浜,他兒子勾結日本人剋扣到民朝工作的護士工資。光復黨中央委員會極為不滿,已經斷絕了這筆生意。因為和民朝簽署勞務輸出的不是日本官方,所以日本護士留下,但是錢再也不給日本打帳,而是按照勞動法規定,直接發給日本的護士。
在公正對待勞動者方面,中央委員會委員們意見一致。但是對怎麼後序,大家看法明顯不同。有認為就此了事的,還有人認為要窮追此事的。
既然已經是東非行政區節度使,韋坤對國內奮爭缺乏興趣。他覺得老爹韋澤與其插手這爛攤子,還不如老老實實陪陪老媽李儀芳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