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端著熬好的藥剛進屋中,就被徐南銜一聲咆哮驚得差點把碗摔了。
“‘去’前面那個字,你給我仔細斟酌再三!”
夙寒聲:“我不!”
徐南銜:“你再給我說一遍!”
長空嘆了口氣,心想兩人消停沒幾天,怎麼又像孩子似的吵起來了?
邁過門檻,迎面就見夙寒聲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長髮單衣凌亂鋪灑,也不嫌髒。
徐南銜拽著他的腳踝往外拖,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三歲時這樣躺著要牛乳糖,十七歲你還給我來這套?!起來!”
夙寒聲死死抱著桌腿差點要打滾耍賴:“你若強行要我過去,那半路我就把傘丟掉,天道昭昭,曬死我吧!”
徐南銜:“夙蕭蕭!”
夙蕭蕭脾氣倔,見把師兄真氣到了,只好悶悶閉著嘴不吭聲。
長空訥訥道:“四師叔……”
徐南銜氣得腦瓜子嗡嗡的,一把丟開夙寒聲的腳踝,揉了揉青筋暴起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隨手一揮。
“把藥放那。”
長空將木託放下,見兩人陷入僵持,清楚每回兩人吵架鐵定都是徐南銜先敗下陣來,只好給四師叔遞了個臺階。
“昨日少君鬧著不舒適,這幾日許是要毒發,也不太適合去聽經,省得給世尊多添麻煩。”
徐南銜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踹了夙寒聲小腿一下,邊走邊罵罵咧咧。
“我非得找大師兄告狀去不可,讓他回來抽死你。”
夙寒聲抱緊桌腿撇嘴,就當沒聽到。
徐南銜路過木託旁,將藥碗旁邊的幾顆給少君解苦的果脯一掌抓得一顆不剩,冷冷叮囑長空:“盯著他把藥喝完,一滴也不許剩。”
說罷,恨恨嚼著果脯,揚長而去。
長空趕緊把夙寒聲扶到連榻上坐著,拿著帕子給他擦臉上的灰痕,唉聲嘆息道:“少君怎麼又鬧上了,去世尊那聽講經也不是什麼壞事。”
夙寒聲一想起昨日被崇珏吊起來叫“奪舍鬼”就來氣,不撲上去找死就不錯了,還聽經。
講你叔父的經,講經!
見夙寒聲抱著膝坐在那
生悶氣,長空無奈,將藥端過來:“少君昨日已開始發燙,還是先喝藥吧。”
夙寒聲被苦藥味衝得往後一仰:“不喝,拿開。”
長空為難道:“可剛才四師叔叮囑……”
夙寒聲一僵,不情不願地接過滾燙的藥,愁眉苦臉地一口口喝完,連個湯底都沒敢剩。
徐南銜孩子氣地將解苦的果脯一把抓走,夙寒聲苦得手指蜷縮,腳拼命蹬了幾下:“這藥裡到底放了什麼?不如一劍殺了我來得痛快。”
“良藥苦口。”長空給他順毛,“崔嵬芝性寒,能為少君壓制住跗骨的骨火。”
夙寒聲正吐著舌尖爪子拼命倒騰著扇風,妄圖將苦味扇出去,聞言動作一頓。
崔嵬芝?
三界十州只有仙君隕落之地才能喚為“陵”,譬如烏鵲陵、舊符陵,仙君隕落時的殘留靈力千年不散,降靈雨催生仙品靈株。
崔嵬靈芝便是其中一樣。
偌大三界,只有烏鵲陵的應煦宗的風水養得出崔嵬芝,「別年年」的黑市中一株崔嵬芝價值數萬靈石,有市無價。
崔嵬芝不光能入藥抑制跗骨毒,更能助寒靈根的修士修煉。
夙寒聲歪著腦袋想了半晌,道:“我之前應該答應過戚簡意可以隨意取應煦宗藥圃的崔嵬芝吧?”
“少君還記著呢?”長空差點翻白眼,“每回戚少爺來應煦宗都得帶走好幾株,害得您總挨四師叔的揍。”
夙寒聲若有所思,又問:“我是不是還答應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