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聲一愣:“那你……還出來釣魚?”
尋常人不應該想方設法地保住性命嗎?
蘭虛白將袖中的小酒壺拿出來,並不想多談這個,反而道:“六爻齋那群小崽子剛好去舊符陵歷練,沒人管我了,少君陪我喝酒吧。”
夙寒聲猶豫地看他。
蘭虛白嗜酒如命,但因病骨支離常年被人管著,很少能喝到——酒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蘭虛白就是愛那種喝得半死不活的感覺。
“我天生缺命,能苟活這麼多年已是天道垂簾,沒什麼的。”蘭虛白估摸著夙寒聲也喝不了多少,便將酒壺的蓋倒了點酒遞過去,“少君嚐嚐?”
夙寒聲眉頭輕皺,還是將壺蓋接來,卻沒什麼心思喝。
蘭虛白飲了一口酒,看著魚竿垂曳而下的魚線在水塘中蕩起微弱的波紋,開始說起正事。
“聞道祭之事,我已卜算出了結果,和通天塔傾倒一事有關。”
夙寒聲捏著壺蓋的手一緊,蹙眉道:“無緣無故為何和我說這個?”
他只是想出去找師姐玩,不想參與這些三界大事。
但蘭虛白好像早就料到了什麼,一大清早就在這兒等他。
蘭虛白說:“這是死卦。”
夙寒聲眉尖一皺。
蘭虛白喝了一口酒,沒忍住猛烈咳了起來,素白的臉罕見浮現些許紅暈,看著像是迴光返照似的,讓人不安。
他虛弱道:“聞道學宮之所以留我在學宮,便是讓我負責卜算每年聞道祭的吉凶。”
可此番卜算到的,和三年前的全然不同。
“三日後,通天塔傾倒,所有人難逃劫難。”
夙寒聲卻不信:“世尊和掌院全都去了通天塔,我大師兄也去了,如此多的大能,怎會遇劫難?”
前世他一副好牌打得稀爛,墮落無間獄,三界之事他並不知情,但當時惡念還在無間獄殺惡獸玩,今世卻已迴歸本體。
除非天道降臨,否則……
蘭虛白卻沒將話說死,他輕輕搖頭,評價四個字。
“重蹈覆轍。”
夙寒聲還是不懂。
蘭虛白微微仰頭看著天邊緩緩醞釀的雷雲,半晌才道:“十六年前的事,還會再原模原樣發生一遍。”
轟隆!
一道驚雷轟然劈下。
夙寒聲心中猛地打了個突,他隱約知道了什麼。
“你為何偏偏告訴我?”
他只是個金丹期的小廢物,遇到危險都得讓旁人來救,將這種事告知他還不如直接和應見畫他們說。
蘭虛白臉色慘白如紙,那雙眸瞳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盯著夙寒聲許久,似乎自己也不懂那卦象所指何意。
“因為卦象說……你是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