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碎髮正在不住往下滴著水,狼狽不堪。
“沒事。”乞伏昭嘴唇蒼白卻還在笑, 難得不用戴避光法器,淋—淋沒什麼大礙。夙寒聲手一頓,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道: “小醫仙的事……是你做的嗎?”他是指周姑射明明解了跗骨毒卻對外隱瞞之事。
乞伏昭沒想到他如此敏銳,也沒隱瞞地點頭: “嗯。”
夙寒聲蹙眉: 為何要這麼做?你就不怕惹火燒身?
“我只知道少君不惜服跗骨毒也要隱瞞拂戾族血脈的身份,必定大有用意。”
乞伏昭像是落水的狗,被夙寒聲這麼冷臉對待卻仍然溫和笑著,將所有的利爪和獠牙全都隱藏在這副人畜無害的面容之下。
夙寒聲沉默半天,沒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多管閒事。”
話雖如此,他還是讓伴生樹勾來幹巾摔乞伏昭臉上,嫌棄道: “擦擦身上的雨。”乞伏昭乖乖點頭,跑一旁擦水去了。
夙寒聲煩躁地盤膝坐在連榻上,咬著手指想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叮囑道: “日後若是有人問起,你就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記住沒?
也不知道乞伏昭到底什麼毛病,自己拂戾族的身份都夠讓他在三界不好過了,他還要主動往身上攬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乞伏昭溫順地說好。
夙寒聲沉默半天,又道: 如果被人發現我是拂戾族……只說半句,他又像是畏懼似的,將未盡的話吞了回去。
少君。乞伏昭走到夙寒聲身邊,單膝跪地,溫聲安撫他,您身份尊貴,又是仙君之子,就算……
夙寒聲突然冷冷道: “我從不想當什麼仙君之子!”乞伏昭一愣。
夙寒聲說完後,眸中戾氣又飛快消散下去,化為心如死灰的頹然,雙腿微曲將臉埋在膝蓋中,捂著耳朵喃喃道: ……他當時想掐死我,是因為我身上的拂戾族血脈嗎?
是他的出生讓堂堂仙君感覺到恥辱了嗎?如果真的將他視為奇恥大辱,為何不徹底下手將他扼死在襁褓中,平白讓他來這世間活一遭?
夙寒聲剛才還好好的,只是幾句話就消頹到恨不得鑽到地底自生自滅,乞伏昭當即手足無措,全然不知該怎麼哄。
長空端著熬好的糖水過來,見狀眉頭緊皺: “你是何人?”
乞伏昭見到長空身上的舊符陵道袍,起身一頷首說了自己的身份,訥訥道:“少君……不知怎麼就成這樣了。
長空擰眉: “你說什麼了?”
乞伏昭不明所以: 仙君之子……什麼的。
長空臉都綠了: “你同他說這個做什麼?”這不是戳少君肺管子嗎?
乞伏昭: ……
他也不知道這話不該說啊。況且之前也說過,夙寒宣告明沒什麼反應。
長空綠著臉將乞伏昭趕走了,回來哄夙寒聲: 少君莫要難過了,喝點糖水?
夙寒聲已經竄回榻上,整個人躲在錦被中悶悶不樂道: 不要叫我少君。
行行行。”長空知道這個時候只能一味順著, “那喚您小師叔?起來喝一口糖水吧,我加了許多蜜糖。
夙寒聲掀開錦被一條縫,露出個腦袋來
: “你四師叔才愛甜的,我不愛吃這玩意兒。”話雖如此,他還是爬起來喝了。
暴雨仍然接連不斷下著,頗有種水淹烏鵲陵的架勢。夙寒聲吃了藥又鑽回榻上,聽著雨聲迷迷瞪瞪地入眠。
昏沉間,似乎有人來到他的榻邊,伸出微涼的手去摸額頭。
應見畫的聲音模糊地傳來: “……不應該,鳳……跗骨發作時會有前兆,他白日還好好的,怎會突然就發作了?
長空低聲道: “弟子也不知,許是因下了雨?少君白日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