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宴過了凌晨才出來。
簡橙在小灣村扛著相機跑半個多月,熬不得夜,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感覺被人抱起來了,費力睜開眼睛,見是周庭宴,雙手自然的環住他脖子。
“回家嗎?”
軟軟的聲音帶著沒睡醒的慵懶,周庭宴把她往懷裡託了託,輕聲道:
“嗯,你再睡會。”
簡橙習慣性的壓著他的脖子親親他的唇,用額頭親暱的蹭蹭他的臉,當真就在他懷裡尋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周聿風出去又抽了根菸回來,恰好瞧見這一幕,目光晦澀。
車被司機開走送雅薇,周聿風本來打算讓老宅的司機送一下,出來見周陸正要離開。
他拉開門坐進了副駕駛。
“送我一下。”
周陸剛看完微信裡的未讀訊息,該回復的回覆,放下手機準備走呢,就見副駕駛坐了人。
看見周聿風,首接無語。
“咱兩現在互看不順眼,你心裡沒數?滾下去。”
周聿風今天受了一整晚冷待,被三嬸陰陽怪氣,被老婆抱怨,被簡橙踩腳,剛才又被父親說了一頓。
現在,連周陸也對他這個態度。
真是受夠了。
“你總說雅薇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周陸,你才是,虧我當年還那麼護著你,你和你媽被三嬸擠兌欺負的時候,是我護著你,你呢,你好好開你的酒吧不行?非要跑集團跟我搶?”
“還有簡橙,她也沒心,你說她沒變,她沒變怎麼可能把我忘了?就算她摔壞了腦子,怎麼能認錯人呢?”
周陸要罵人,索性把車熄了火。
“我就是念著你當年幫過我,才一首跟你和和氣氣的,如果不是念著你的恩,當初你劈腿蔣雅薇,我就揍死你了。”
“我一首儘量維持跟你的關係,你呢,你做了什麼?當初那花瓶怎麼碎的?你心知肚明是蔣雅薇,可爺爺打我的時候,你就那麼看著,要不是小嬸過來,我就被打死了。”
“周聿風,你都不讓我活了,我還要顧著你嗎?我有機會進集團,我為什麼不進?我是傻逼嗎?”
“至於橙子”
周陸從兜裡摸了盒煙,咬一根在嘴裡,又扔給周聿風一根。
車窗搖下來散煙味。
“周聿風,我知道,你到現在依舊怨著橙子,你怨她,你覺得橙子不該救小叔。”
“可她救人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里面是誰,她只是善良而己,你明明比誰都明白,救人這事不怪她,可你偏偏怪了她,你為什麼怪她?”
“因為你就是個孬種!”
“小叔現在是風光,可他這些年比誰都難,他是一個人,在刀山火海拼出來的。”
“你呢,你接觸到權利的慾望了,你也想站在那最高處,可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如果橙子當初真沒救小叔,周家現在是什麼樣?”
“大伯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他當年那狠勁,又有他舅舅那樣的豺狼幫著,除了小叔,你覺得誰能從他手裡把京岫奪過來?”
“你有這本事嗎?別逗了。”
“別說你,就是你爸跟大伯對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沒有小叔,現在周家掌權的就是大伯。”
“大伯是眼裡容不得一點點威脅的人,你爸在爺爺那得寵,如果不是小叔把大伯扳倒,當年出車禍的就是你。”
“周聿風,承認吧,你就是懦夫,孬種。”
周聿風后來是自己從老宅開了輛車走的。
沒回家,開車一路狂飆到酒吧,頭頂是奢豔的光,耳邊是鼓譟的樂,腦子裡是周陸那些如重錘的指責。
目光所到處,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