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藕夫人緩緩道:「那妾身所言之事,天師可考慮好了?」
張天師淡淡說:「茲事體大,本天師要見了劍君再做打算。」
「也好。」花藕夫人也不急,她長得極美,打扮華貴,周身氣度不是江夫人那等飽受摧殘的家主夫人可比的,「天師都說了劍君很快就會回宗,那想來妾身月也不用等太久了。」
張天師掃了一眼喝茶的秦夜燭,意味不明道:「夫人素來不在外走動,這次來了劍宗也就罷了,還為本天師的事費了不少心思,實在讓本天師意外。」
「自然也不只是為了張天師。」花藕夫人笑吟吟道,「更是為了三界太平。」
「是麼。」張天師不知信了沒信,「秦家家大業大,攙和進這種事情來,不怕出了問題受牽連麼。」
花藕夫人訝然:「天師覺得會出問題?」
「若本天師應下,自然不會。」
「那不就是了。」花藕夫人一掃欲言又止的兒子,使了個眼色不准他開口,「劍君任由自己的心魔毀了鎮魔淵,與魔尊等人失蹤後久未歸來,前不久獨幽大師曾說劍君是一人押送心魔與魔尊,可魔界卻傳來了魔尊歸位的訊息,可見劍君是又被心魔所惑了。」
她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道理:「劍君一再因心魔誤事,若不能給咱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實在不該再以至尊之位號令三界。」
「荊家人也都到了。」張天師耐人尋味地說,「荊家主和荊夫人可能不這麼認為。」
「自家人當然為自家人說話。」花藕夫人掩唇一笑,「哎呀,反正現在說什麼都太早,劍君到底為何如此,到底發生了什麼,等他回來一切就都明瞭了。若無一個滿意的答覆,想來不單是妾身和天師,其他人也不會答應的。」
張天師正要再說話,座下弟子匆匆進來,看了花藕夫人一眼,低聲稟報導:「師尊,劍君回宗了。」
張天師和花藕夫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他們對視一眼,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秦夜燭依然坐在那,在喝茶。
他想了很多,事情發展到今天,他那日的插話功不可沒。
母親親自來這一趟,自然也是為了他的秘密。
若荊沉玉失去權威,失去地位,那他之後再說什麼,都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他的秘密也就不必擔心暴露了。
甚至於,若荊沉玉真的在這件事上出了什麼問題,走火入魔的話……說不定添一把柴後,這個秘密可以永遠隱藏下去。
秦夜燭緩緩站起來,壓了壓衣角。
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可他卻並沒那麼高興。
想到在鎮魔淵荊沉玉的犧牲,再想到昭昭,秦夜燭眉間繞著憂思,矛盾不已。
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讓三界因此失去劍君值得麼。
各院之外,九華劍宗山前道場,曲春晝帶著門下弟子快步走來,一眼就望見了先一步趕到的張天師和花藕夫人。
他們身後站了其他仙宗的宗主,顯然已成一派。
曲春晝想到自己特地起壇開的卦相,冪籬下的臉色難看至極。
第70章
這次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御劍行過九華劍宗的天塹,便看見了仙氣繚繞的第一仙宗。
之前費盡心機想離開這裡,最後想要好好活著還是得回到這。
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吧。
昭昭人在荊沉玉靈府,發覺他是真的比之前好了許多,連靈府都不那麼亂七八糟了。
雖然比不了她剛穿書時那一望無際乾乾淨淨的雪原,至少也整整齊齊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意思,她就在他芙蓉化形的外面,隨時都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