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拖延了這麼多天,今日是一定要去了。
荊沉玉應了一聲,便轉身打理自己。
昭昭拉緊披著的外衫跟上去,對白色波斯貓如何舔毛非常感興趣。
荊沉玉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很從容地在妝鏡前坐下,剛坐下好像想起這裡之前發生過什麼,拿起木梳的手頓住,對著她的背影有些僵硬。
昭昭一笑,站在後面低聲說:「想到了什麼?」
荊沉玉抬眼自鏡中看她,面色還算平靜,但紅紅的耳尖出賣了他。
他讓自己靜心凝神,別再胡思亂想,認認真真束髮。
昭昭就在後面看著他束髮,長及大腿的霜發他梳理得得心應手,和用劍的時候一樣隨意自然。
昭昭十分佩服,她頭髮還沒到腰呢,梳得都很費勁。
彎下腰,昭昭翻著他的袖裡乾坤,荊沉玉毫不設防地隨意給她看,她在裡面挑挑揀揀,很快拿出一套衣裳,一頂發冠。
「你竟然有黑衣。」昭昭新奇道,「你有水青色的衣裳已經很讓人意外了,竟然還有黑色的,我還以為你的衣櫃裡都是一水兒的白色呢。」
荊沉玉看了一眼道:「荊家主族著黑衣。」
經他提醒,昭昭才想起確實如此。只是荊沉玉離開荊家太久,整日隨宗門穿白色道袍,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黑衣了。
少時他倒是常常一身黑衣便服。
「試試。」昭昭星星眼,「我想看。」
總覺得荊沉玉這種修殺戮劍意的劍修,穿上白衣是出塵仙君,穿上黑衣就是滅世大反派!
她想試試!
荊沉玉已經不再當自己是九華劍宗的劍君,穿什麼自然也無所謂,昭昭喜歡,他便去換。
他換衣裳很快,昭昭沒等多久就聽到動靜,她期待地轉過身來,望見了散著一頭霜發,眉心一點硃砂的男人。
他緩緩走出屏風,著一襲墨色廣袖交領錦袍。
流光的銀線在衣襟上繡著荊家的家族圖騰——纏龍劍。
寶劍纏龍,與荊沉玉清冷的氣質和俊美的容貌極為相襯。
他並不覺得自己穿成這樣有什麼值得關注,也沒注意昭昭火熱的視線,出來便去梳理散亂的發。
昭昭之前便幫他選了發冠,他不曾遲疑地將長發束起。
說來也是巧,昭昭拿的發冠要將頭髮全部束起才好,在荊沉玉要將髮絲綰進去的時候,昭昭走過來說:「放著吧。」
荊沉玉透過鏡子看她。
「就這麼放著。」
昭昭亮晶晶的眼裡倒映著他束了一半的霜發。
高馬尾!黑玉冠高馬尾!白髮藍眼!她可以這三個字已經說倦了!
荊沉玉終於察覺到她眼底的炙熱,手上一頓,稍稍轉開視線不與她對視,如此才算是比較冷靜地束好了發冠。
「好看。」昭昭興奮地繞著他轉了一圈,「真的好看,你以後可以常常這樣穿,感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年輕了好幾歲?
荊沉玉不免開始打量自己,腦海中迴蕩著初識那段日子,昭昭說過的一句話。
那時他第一次帶她出去吸收惡念,回來之後兩人爭了吵,昭昭說他是千歲老人。
千歲老人……
嚴格來說不算有錯。
若從昭昭在他靈府出現開始算,她可真是太年輕了。
荊沉玉表情僵硬了一瞬,又有些無奈地放開,起身說:「時辰快到了,我先過去。」
他一向是個守時的人。
「我和你一起過去。」
她快速將自己的衣裳穿好,頭髮隨意地通了通,紮起馬尾就跟他走。
兩人一起來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