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不但費功夫,也很花時間,說不定還會在我有生之年重蓋,而且只要我表示想要搬家的話,松贊·乾布王恐怕會開啟國庫吧。我從年輕時期就有病在身,從來沒有對國家做出任何貢獻,怎麼可以將國家的財產用在這種男人身上。」
「但是論科爾大人是大王的叔父……」
「不是這個問題,光是因為我是王室的人的關係,就讓我獲得許多了,國家實在沒有需要再為我做更多。」
論科爾再度出聲大笑。
但這次他的聲音很乾裂,呼吸時有卡在喉嚨的聲音。
論科爾低下頭來激烈地咳了起來。
赤姜急忙遞出手巾,但論科爾卻搖搖手拒絕了,並從自己懷中拿出手巾來按住嘴。
等他終於不咳了以後,他像是要藏起來般地握住手巾,上面沾了大量的血。
「論科爾大人……」
「怎麼?沒看過得肺病的人嗎?」
赤姜注視著臉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笑容的論科爾的眼睛,緩緩地搖頭道:
「我外公也是罹患肺病。」
「……芒策布大人的岳父嗎?」
論科爾收起笑容,喃喃說道。
「您認識家父嗎?」
那當然,論科爾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在我二十歲後半那時,雅隆沒有人不知道芒策布,他還曾當過我的老師,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有膽量,頭腦又好,且擅長抓住人心,就連能說善變的尚囊大人,和因智勇雙全而備受尊崇的蘇孜大人和他相比,都還太嫩了,只是和他的能力成比例,他也是個稍微桀做不遜的人。」
在說話的時候,論科爾的笑容逐漸消失。
「至少在他決定要謀反之前,都是個對我的皇兄朗日松贊竭盡心力,值得尊敬的宰相,這種話你們女人可能覺得難以置信,但在大王的家臣中,從未想過要當大王的人幾乎沒有,只是化作實際的人是少之又少,無論是誰都會變心,但卻不能說之前的忠誠是虛假。」
「……松贊·乾布王也說了同樣的話。」
「因為他以前很尊敬芒策布大人,但保護自己的家人和自己,他還是斬殺了芒策布大人……想必他心裡也不是很好過,話說回來……」
這時論科爾突然改變語氣。
「這個問題你應該每遇到一個人就會被問一次,想必已經被問膩了,但我還是想問你同一個問題,你應該不是來幫忙芒策布大人報仇的吧?」
對於用『你』來暱稱赤姜,並用溫和的語調詢問她的論科爾,讓赤姜也忍不住露出已經下定決心只對弄贊說的心情。
「我……非常無禮地……其實是為了想用自己的雙眼,來確認松贊·乾布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而來的。」
雨還是下個不停,每當赤姜聽下一句話,雨聲就不斷敲著耳膜。
「家母說松贊·乾布王是惡魔,但家兄卻稱讚他是位明君,我聽了他們的話覺得很混亂,所以不想要一輩子都是這樣。」
「原來如此,但我想你的疑問大概不會得到解答吧。至少在選妃這麼短的期間內是出不來的。若是你打從心底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是得跟在她身邊,直到你們當中的某個人的生命先達到盡頭為止才行嗎?」
「但是那個……」
「我剛才也說過了吧?人是會變得。另外一位候選人莉蘭·西亞殿下現在和小時候也變了許多。她以前可是個老是拿著手製弓箭亂射,令人頭痛的野丫頭呢,但現在已經完全是為貴族千金了,她現在那個樣子,大概也不會再說出讓對手無法回嘴的辛辣言論了吧。」
「……您和莉蘭·西亞殿下很熟嗎?」
赤姜覺得論科爾的言論很難以置信,而裝著要珠子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