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尹白點點頭,「我也本事。」
人人都有生存的一套本領,各自意願不同,所圖亦異,但是求仁得仁,是謂幸福。
尹白轉到廚房去,做了一杯冰茶,獨自啜飲。
沈太太輕輕問丈夫:「尹白心裡到底怎麼想?」
「不怕的,我女兒這樣的人才,一定有更好的歸宿。」
尹白似有所聞,轉過頭來笑一笑,她父母連忙噤聲。
過一會兒沈先生又說:「不是偏心,七個女孩兒當中,我認為尹白最漂亮。」
「奇怪,沈國武,我也這麼想。」
沈藍與沈珏拖得很晚才回來,她們順道到遊客區逛去了,毋需導遊,比較起來,青紅兩人膽怯得多。
回來之後,一逕取笑「描紅姐真的好緊張姐夫」,然後在書房打地鋪就睡了起來。
尹白推門進去想問她倆可需要些什麼,一看,她們已經熟睡,真似沒有一點心事,微聲扯著鼻鼾。
尹白扭熄了燈。
只大了幾年,尹白忽然發覺,她需要記住的人與事太多,需要忘記的人與事也同樣多。
第二天她起的晚,沈太太跟她說:「臺青來過電話了。」
「為什麼不叫我,」又不是昏迷,只不過睡著,「說什麼?」
「很好,很想念你,聖誕時請你無論如何到紐約走一趟,她與沈翡翠聯絡好一起過節。」
尹白微笑,「這主意聽上去不錯。」
「還有,沈藍與沈珏出發到新界看風景。」
「這兩個孩子,講好要送飛機的。」
「她們稍後自己會去,說要爭取時間。」
尹白忽然吟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沈太太看女兒一眼,尹白確需自勉,她幾個姐姐妹妹全是折枝派高手,她不能再逍遙蹉跎下去。
尹白徵求母親的意見:「古人詩句:意境之美,無以復加,是不是?」
尹白找到韓氏伉麗的時候他們正在頭等牌子前送行李進艙。
尹白故意在一個距離外看他倆,真是一對壁人。
描紅的面孔化淡妝,直發掠在耳後,只戴一副鑽石耳環,上身一件窄腰身外套配寬腳長褲,完全是一種四十年代味道,身段修長優雅,斜斜地倚在韓明生的肩膀旁。
一共七件整套的名貴行李。
尹白這才發覺韓明生的經濟條件要比她想像中的好若干倍,這件事對描紅來說都恐怕是件意外之喜。
韓明生看到尹白,連忙招手,尹白便慢慢走過去。
韓君問:「還有兩位呢?」
尹白說:「不管她們了。」
描紅走過來,尹白髮覺她妝扮細緻高貴如經優秀的美術指導精心指點,無懈可擊,無論是皮包手錶腰帶鞋子,都配得恰到好處,可知韓明生真的眷顧她,他立心要補足她以往的不足。
尹白覺得非常大的安慰。
「時間已差不多。」
尹白點點頭,「咱們後會有期。」
韓明生一手挽著妻子的大衣,另一手挽妻子的手臂,向尹白揮揮手,進去了。
尹白低下頭往回走,忽然有人搭住她的肩膀,尹白一回頭,原來描紅又出來了,兩姐妹怔怔無言對望片刻,終於擁抱在一起,描紅把整張臉伏在尹白肩上,也不顧糊掉胭脂。
良久描紅才抬起頭來再一次進去。
尹白知道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回頭。
「姐姐,姐姐!」一路有人追上來。
尹白知道是那兩個淘氣鬼到了,果然,沈藍與沈珏兩人曬得鼻尖通紅,知道來遲了,做出一連串怪表情以示歉意,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