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饒恕了?你大半夜鬧著跑出去差點害死自己,讓我們背上惡名,現在你是沒事,可你往床上看看,你爸還年輕,有大好前途,就這麼被你毀了。”
和許芳的歇斯底里、面露猙獰比起來,季玲太過平靜,沒有一點波動,“如果我告訴你,我爸出車禍就是對方盯上我大學錄取通知書的人乾的,你還要把通知書賣給對方嗎?”
許芳眼睛瞪大,猛的一顫,先前憤怒聚在一起化為震驚,不過一瞬間化為譏諷,“這種謊話你都編得出來,你就這麼自私,寧願眼睜睜看著你爸死掉嗎?”
“晚上襲擊我的兩個人在公安局已經交代,他們盯我好一陣子,一直在找機會下手,我又沒得罪過人,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我沒事,他們就會從我爸這裡下手,逼著咱們家走到絕路”
許芳聲音尖銳,目帶凶意打斷她,“住口,說這些做什麼,你知道都是因為你,只要你交出通知書,一切就好了。”
“是,只要我交出去,一切就好了。”季玲那句‘那我的人生呢’已經不想問出口。
是啊,她不交出去,她自己都覺得自私。
她還一直在執著的,無非是身體裡原主留下的意念,還想驗證那點可憐的母愛她擁有。
心裡的酸澀不是季玲的,是原主的,心臟被緊緊捏在一起的痛,窒息般的想衝破一切。
一吸一呼間,所有的感覺驟然退去,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東西悄無聲息的散去。
季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走出病房的,手指觸到臉上,才發現自己哭了。
不,這是原主留下最後的淚吧。
“丫頭,一個人在這落淚呢?”和藹的聲音拉回季玲的思緒。
她微微側頭,看到朱奶奶被朱要武扶著,不知站在一旁多久。
她忙起身,扶過朱奶奶另一邊,“朱奶奶,您怎麼來了?”
“總躺著躺不住。”朱老太太在椅子上慢慢坐下,扭頭催促孫子,“去給我倒杯熱水。”
朱要武噢了一聲,轉身時還往季玲臉上掃一眼,才離開。
“剛剛過來,就看你在哭,是因為你爸爸的事在哭嗎?”朱老太太細聲慢語,聲音溫和,讓人很容易生出親近之感。
季玲嗯了一聲,“醫生說了,去首都那邊做手術就可以了。”
“能治就好。”朱老太太笑盈盈的打量著她,又從病號服的兜裡掏出手絹遞過去,“快擦擦淚,女孩子眼淚金貴,可不能隨意掉出來。”
季玲尷尬的接過手絹道了謝,背過身子擦擦臉,回過身來,“朱奶奶,等我洗了再還給你。”
“不著急。”朱老太太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是越看越喜歡啊,也越心疼。
其實她撒了謊,她讓孫子扶她去季父住的病房,在病房外聽到母女倆對話,怕小姑娘尷尬才躲開,後來看小姑娘一個人跑到這,才尾隨過來。
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更,有也會晚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