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他緊握了劍,僵硬地轉身,離開了這小院。
今夜,她原本不需要自己來守護的。
而單言走出小院,卻恰看到呆呆立在那裡的路一龍。原來他哄了眾人都去喝酒,想著這單言還在那裡礙事,於是便要回來替路放將那個單言誆走。誰知道過來之時,竟然無意之中聽得那麼一番話。
他低頭冥思,想著少爺心中苦楚,卻原來為了娶個秦崢,費了那樣一番心思,更是做出許多往日所不齒之事來。
此時單言走出,兩個人恰好面對面,一個身影單薄嶙峋,握劍而立,另一個則是身形魁梧,眸中有暗沉之色。
兩個人靜默對視,立了片刻,單言便兀自去了。
路一龍緊緊盯著單言遠去的單薄背影,眸中卻是泛出隱約殺意。
無論少爺做下什麼,那都是他的少爺。
少爺便是去殺人越貨,也自有他路一龍在後面為他銷贓埋人。
少爺對那秦崢,用情至深,人盡皆知。他路一龍已經絕不容許此事有半點差池!
如今聽了那麼一番話,這個單言,卻是不能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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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暫且不提路一龍是如何費盡心機開始謀劃除掉單言,但說路放,用言辭逼退了單言,終於邁開腳步,來到洞房門前。他輕輕推開門來,卻見一屋子的喜慶,紅燭搖曳,紅鸞錦帳之中,那個女子卻是早已經自行揭開了蓋頭,正在西窗下吃著喜桌上的各樣吃食。
路放一進洞房,面上適才面對單言的凌厲之氣盡皆褪去了,唇邊再次洋溢起不可抑止的淺笑,眸中更是仿若有春水流淌一般,情意綿綿。
他見秦崢已經坐在那裡吃著,不免失笑,取了那蓋頭,重新給她蓋好,柔聲道:“你我成親,禮不可廢。”
秦崢正就著一塊魚肉,喝下一杯酒,此時邊嚼邊咽:“好,那你快些吧。”
路放取了一旁喜秤,抬手鄭重地挑去了秦崢頭上的紅蓋頭。
紅蓋頭之下,她一身喜裝,額上有明珠作飾,一頭烏髮盤成雲髻,又以鳳釵做配,修飾簡單,但是寥寥幾下,卻是襯得她若晴天皎月一般,自有一股風流氣態,不同於尋常女子。
路放一時不覺看迷了眼,凝視著她,半響不曾言語。
秦崢舉起一杯酒來,挑眉道:“傻了?”
路放驚醒,自己也覺得好笑,於是陪著她一起坐下,按住她手中酒,醇厚低沉的聲音緩緩道:“這洞房花燭夜的酒,原本不是這麼喝的。”
說著,取來一旁的兩個喜杯,自己拎起酒壺來盞滿了,這才和秦崢一人一杯,又拉著她以手臂交纏了,笑望著她道:“你我各喝半杯。”
秦崢蹙眉,未免覺得太過麻煩,不過見他如此,也不願讓他失望,當下便就著他的臂膀,只淺淺飲了半杯。
半杯喝下後,路放交換了杯子,依舊兩臂交纏,各自飲下剩下的半杯。
酒是最上等的女兒紅,入口綿軟,回甘醇厚,路放雖只飲了一杯酒,卻已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當下怔怔望著紅燭之下的秦崢,俊顏漸漸泛起紅來。
秦崢卻是毫不所覺,她自顧自起身,用茶水漱口,然後去一旁梳妝匣前卸下頭飾。
她如今這一頭髮髻,是霸梅為她所梳,其實已經再簡潔不過了,但她依然覺得繁瑣。此時忽然想起,以前她和衛衡成親之時,好像比現在更繁瑣幾分,只是她不願意父親傷心,只能忍耐。
當下秦崢對鏡開始卸妝,可是她於這等髮髻原本就不懂,如今卸妝,這個扯了頭髮,那裡掛住了釵環,實在也是不易。路放見此,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在一旁,不讓她動,自己輕手為她小心卸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