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的傷使得他舉步維艱,等到兩人能夠再一同重回到原家莊時,這已經是十天後的事了。
安葬了父母、小三子,再將汪暮虹火化後,築新和原揭陽站在這片燒得焦黑的廢墟前,大雪飄落中,築新不禁難過的痛哭了起來,淚水爬了她一臉,那冬日的驕陽在她眼裡顯得多麼無情啊!
忽地,她耳朵一陣溫熱,不用轉頭,她知道這是原揭陽的手,他在告訴她——不哭。
“你放心,我不哭!不哭!我會堅強的。”
築新閉了閉眼睛擦掉淚痕,像在對自己保證似的說。
最愛她的爹孃已經永遠的離開她了,她必須堅強,不能讓他們在天之靈不安心。
接著,她轉頭望著原揭陽,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我們要重整家園,我們的家園。”築新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那是自從意外過後,她第一次露出笑容來,這也代表著她會擺脫憂傷,重新振作。
她等著原揭陽的答案,但是他卻好半天默然不語,這不禁教築新感到有些奇怪。
“揭陽,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原揭陽看著那滿臉期待與他一同重建家園的面容,徐緩的說:“新兒,等世徹回來後,我必須要去一趟塞外。”
她身子晃了晃,驚慌了,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塞外?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要丟下我!”
“新兒,你冷靜點。”原揭陽按住她肩膀,聲背突然變得沙啞,“我不是要丟下你,但我必須去將暮虹的事告訴她爹。”
“你可以派人捎信去!”築新激動到了極點,根本聽不進他的任何理由,她已經失去了爹孃,也失去了小三子;她不能再讓他離開,她不要讓他離開!
“暮虹臨死前,希望自己的骨灰能送回塞外。 ”
築新的眼神憂鬱到了極點,“你也可以派人送去!”
原揭陽剛毅的搖了搖頭,注視著她,“我不能那麼做。”
“你能!”
他是那麼的堅定,這使得築新亂了,眼淚如決堤般的直掉,又氣又急的掄起拳頭捶打他的胸瞠。
“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親自去不可?!我不明白!不明白!”
原揭陽任她捶打的沒有反抗,只吐出了幾個字,“因為,她是我的妻子。”
築新神色微微一痛,被狠狠的打擊了,她腦袋中一陣暈眩。竟無力再爭些什麼。
當耿世徹由京城趕回姑蘇來的時候,原揭陽也正式啟程遠赴塞外。
出發的那一天,築新硬是躲在房中不肯出來,為他送行的反而是耿世徹。
但是原揭陽不知道,築新一直在房裡的窗子邊偷偷的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才酸楚的落下淚來,一時之間,不能自己。
“我可以進來嗎?”耿世徹站在門邊問,其實門是敞開的,他也已經走進了房內。
“有事?”築新連忙擦掉眼淚,轉過身去面對他。
“既然你捨不得你大哥離開,又為何不去送送他呢?”耿世徹也不拐彎抹角,很直接的問她。
“誰說我捨不得他?”她努力的作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來。
“新兒,我知道你這是在逞強。”他溫存的擁住了她,微微一笑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個道理你該懂得。”
築新的臉色迅速陰暗了下去,眼底有種受傷的情緒。
“他可以選擇不要跟我‘悲歡離合’的,但他不要我,反而情願一個人跑到塞外去,這不公平!”
耿世徹認真的看著她,也認真的說:“新兒,我知道你在短時間之內很難接受親人都離你遠去的事實,但是,別忘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身邊守護著你,不會再讓你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