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恕孩兒不孝!此事孩兒不能答應。
請二老安頓好李姑娘,儘快把這門婚事退了,不要誤了人家。
自幼對二老言聽計從。如今孩兒大了,應有自己的主見。
不是經常教育孩兒‘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嗎?
如今國難當頭,要亡國滅種了,豈能苟全性命於亂世?孩兒要走出去尋求救國救民之路,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孩兒不在二老身邊,仍有兩位兄長及兩位弟弟盡孝,切勿掛念。……
方為寶讀罷,將信撕個粉碎,長嘆一聲:“這個忤逆子!氣煞我也!”
方先覺離家出走了,這是一個事實。出走後,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鄉鄰甚至對方先覺報考黃埔軍校一概不知,只知道他這一走多年,書不捎、信不傳,毫無音訊,等他再次回鄉時已經是國軍的一個營長了。
(1930年,馮玉祥和閻錫山聯合反蔣介石<;南京國民政府>;,石友三於是反戈重回馮玉祥麾下,參加中原大戰,受命率10萬大軍進攻隴海線。南京受到嚴重威脅。蔣介石因其嫡系無法調回,讓衛立煌速返安徽,組織軍隊保衛南京。正在招兵買馬的衛立煌電請方先覺去他的第45師任職。對於這位曾對其有知遇提攜之恩的老上級的邀請,方先覺欣然接受。同年4月,方先覺抵達駐防蚌埠的第45師師部報道,並被衛立煌任命為第134旅<;旅長李樹森>;第269團第1營少校營長。)
1930年,清明節,老汪湖畔春光一片明媚,到處顯現盎然生機。湖邊的大片小麥正在撥節,麥苗剛好沒著腳脖子。而零零散散的黃色油菜花夾在其中,更是美不勝收。早起的農民正在田野裡忙碌著,辛勤耕耘著他們的希望。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汪湖南岸馬嘶聲聲,旗幟飄揚,一大隊兵馬沿著老汪湖大堤從南向北直撲而來。
田裡的農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這隊人馬剛入湖北岸,就立刻下令:全部下馬!
然後這隊人馬牽著戰馬直奔方家寨而去。
兩邊的百姓的嚇呆了,都趴在麥地裡,小聲嘀咕:這多馬人馬至少一個營的人,這是幹嘛啊?不會是方家寨誰家要犯抄吧?
原來這路人馬正是方先覺一行,此時他已經是國民革命軍中的一個營長。時值北伐大革命時期,而他所在的部隊恰好在皖北蚌埠一帶駐守,誇官亮職、衣錦還鄉自當是順理成章的事。那次正值清明,正是文武百官回鄉祭祖的日子。當時沒有現有現在的汽車,軍中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戰馬,當時方先覺將軍與隨行士兵騎馬返鄉祭祖。
祭了祖,掃完墓,這村子裡出了一個營長,可喜可賀呀,親戚鄰居都來寒暄。
午飯時間到了,這午飯怎麼招待?方家寨的保長犯了難:方先覺這上上下下至少一個營的人馬,這方家寨也就是幾十戶人家,全村的鍋都架出來就是燒茶水也供應不上啊。
方先覺卻說:清明掃墓,對祖上“思時之敬”,當寒食野祭,不用招待。
祭祖完畢,即馬不停蹄地趕回部隊去了,連一滴水也沒喝。
事後有人說,方先覺的部隊與民秋毫無犯、寒食當飲,特別是離村五里下馬,乃仁義之師也。筆者認為,老汪湖一帶乃方家寨的村民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方先覺只所以令全軍下馬步行而不耀武揚威,乃是對祖輩的敬意。
而此次之行讓他最為尷尬的一件事就是他那個有名無實的老婆李藝茗。一別多年,夫妻二人終於團圓了。
熟料方先覺這些年一直南征北戰,多年沒進家門,還因為父母早把這門親事給退了。連自己都忘了家中還有個有名無實的妻子,在軍中也沒聽他提起過。
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