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雪青仍是淡定如常:“那我只好照單全收。”
眼神卻看著丁奇,後者一副興味十足地看著兩人鬥嘴皮子,完全沒有中途插入場的意思。羅雪青無奈,在這位顯然是身份特殊的公司客人再說話前,趕緊說:“我還有點事,丁總要不介意的話我想先走一步。”
“我不介意。”丁奇笑應,自是知道她的脾氣。
“我介意。”陶黎賀說。
羅雪青皺眉看向他,他這會微微傾出了半截身子,燈光隱隱地打在他的臉上。光線明明暗暗,她不能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張極出挑的臉,濃眉深眼薄嘴唇,偏面部線條柔和似帶了三分笑意,襯得眼角哪怕是一條細細的魚尾紋都充滿了誘惑。
有些眼熟,該是哪時哪地見過的。
要給丁奇面子,所以她好脾氣地問:“陶總有什麼意見?”
“因為你還欠我一餐飯。”
羅雪青詫異揚眉,十分不解,她從不對人許空頭承諾,如果有,她一定記得。
哪來敢敲詐她的。。。。。。那啥一輩?還是,現在男人泡女人,又用上了賴皮的新招式?
陶黎賀挑眉淺笑,望向丁奇搖頭說:“你的得力助手也不怎樣嘛,記性這麼差,才多久啊,就把我這救命恩人忘到雲南四川去了。”
他這樣一說,羅雪青靈光閃現,立時明白了此人看著眼熟的緣由。她當初給他名片純粹就是為了應付當時場面,這麼多天過去,他也一直沒跟她聯絡,她就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應該也是會轉背即忘的人。
哪知道,他竟此時來跟她索要,如無賴小孩。
羅雪青哭笑不得:“原來是您,對不起,燈光太暗。。。。。。”
丁奇毫不給她面子,反駁說:“就是太陽高照你也未必認得,你這人,好記性都用在數字上了。”
用在數字上了還不是為他大老闆在賣力工作?羅雪青搖頭苦笑,這兩人,大概是擺明了要一起來擠兌她的了。
“怎麼,沒話說了?”丁奇問。
她擺出悉聽尊便的樣子,無奈:“不是,我只是在想,我還是但請領導吩咐好了。”
她真這樣說了,他們都是自重身份的人,所謂索要,逗趣的成份多過實際討要。
陪著他們飲了一小口酒,人事部經理廖生過來說馬上要進行抽獎了。這是年會最能掀起高潮的部分,但羅雪青因著要安排和分發獎品獎金的原因,總只是在後臺耳聞眾人的歡呼驚叫或者失意嘆息。此時她慣常地想起身走向後臺,丁奇別過頭攔住她說:“今年不用你插手獎品,我都安排好了。”
羅雪青忍不住問:“是不是今年獎品內定,有我的份?”
丁奇嗤她:“想得倒美,看你運氣!”
她摸摸鼻子,她的運氣向來不好,來公司十年有多,唯一一次中獎還是別人抽獎的時候多抽了一個,唸完她的名字統計員就說此獎作廢。
她甚至在後臺都沒聽到念自己的名字,只是後來聽別人說,她差點中獎了而已。
差點,人生很多時候,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她也差點終於可以結婚,安安然然當別人的太太,做飯帶孩子,柴米油鹽醬醋茶,日日為生活裡最普通的東西奔忙和抱怨。
算起來,她真的胸無大志,但就這些,也似乎差了點運氣,臨了臨了的時候,與自己擦身而過。
她不想抱怨,但是仍然忍不住遺憾。
4
心下悵惘,手上的酒被當成了水,咕咚一下就全部落肚了。陶黎賀正巧看見,笑眯眯地看著她說:“原來羅小姐是深藏不露的酒中高手,失敬失敬。”
說話間舉起酒杯敬了過來,她也不推辭,倒滿了直接喝完,抹一抹嘴,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心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