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攻勢沒有放緩,那是因為徵西大軍不缺物資補給。而且正是連戰連勝的時候,士氣如虹。可這支隋軍不行,從叛軍大營裡搶來的糧草不可能盡數帶走,只能勉強渡過這個冬天。孟萬歲吃了大虧一旦發狠報復,就算隋軍不懼可損失也不會太小。
而且離開山寨已經一個多月,山寨三百里外就有蒙元人的騎兵駐紮,萬一蒙元人趁著山寨兵力空虛進攻,丟了山寨,隋軍就沒了立足之地。
方解沒有騎馬,坐在隊伍拉輜重的一輛大車上,沒有車廂,盤膝坐在一個裝滿了糧食的麻包上,擺一個托盤,放些葵花籽,一壺茶,一邊走一邊看風景倒是顯得逍遙自在。只是沒有刀鞘的朝露刀就擺在身邊,似乎比寒風還冷冽些。
孫開道坐在他旁邊,靠著麻包眯著眼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沉思什麼。
出了夾子溝之後上官道,道路很平很直,所以並不太顛簸。方解自斟自飲,也不說話。眯著眼睛的孫開道看到遠處一座山山勢很雄峻忍不住讚了一聲,引得方解也隨之側目。
“將軍看那山像什麼?”
孫開道問。
“筆直的拔著,像是劍鞘。”
“嗯”
孫開道點了點頭:“山勢帶著凌厲,所以想來即便有遊客也多是遠觀而不敢攀爬。倒是這山旁邊的幾座山包景色秀麗山勢也緩,若是我,也會選那矮一些的,不願去輕易涉險。高處景色縱然更美些,可看著太嚇人。”
“你想說什麼?”
方解問。
孫開道笑了笑:“因為那山太凌厲,所以人們都敬而遠之。若是想讓人親近,還是不要高的太離譜的好。一個人若是氣勢太盛反而不好,因為人們會害怕被他的銳氣傷害。越是在處境不利的時候,越要圓潤些,這樣不只是身邊的人,便是對手都會覺得好相處。”
他看了方解一眼:“卑職索性說的直接些,已經到了現在,就算咱們立刻離開也沒什麼好處,反正已經到了這裡,不如索性留下。既然有人先言而無信,難道就不能咱們稍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軍裝作若無其事,對謀良弼更敬重些,言聽計從,說什麼遵從什麼,用不了多久他對您也就沒了戒備……”
方解搖了搖頭:“只是心中稍有不滿,不似你說的那般憤慨。此事若是謀大人之前對我說清楚,他要立威,我本也不會在意。”
“他不信你。”
孫開道微笑道:“我雖然不瞭解謀良弼,可從這一件事就能看出其品性。他能將將軍的功勞都歸在自己身上,料來之前對將軍看似推心置腹的謙讓也做不得數,十之**是在試探將軍本心,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將軍。這樣的人,將軍何必再留什麼客氣?將軍和崔將軍合力保他,又算得上他救命恩人他尚且如此算計,還有什麼情面可留。”
“剛到這裡的時候,我便勸將軍直接奪了兵權。只怕那個時候,謀良弼最擔心的也是將軍你。此人的戲,演的比誰都好啊。”
“一開始,他對將軍表現的格外親近,就好像隋軍之中沒有一個人信得過,只有將軍你和他才是一路人。將軍要殺李孝宗,他傾力相助,實則是因為他比誰都更願意看到李孝宗死……然後崔將軍極力擁護將軍您主持軍務,只怕也出乎了謀良弼的預料。所以他故意也和崔中振站在一起,看似都願意讓您來帶領隊伍,其實一是要試探將軍什麼心思,二是要試探那些隋軍將領們什麼心思。”
“現在想想,第一日他就在對是否殺李孝宗親信的事上表現的猶豫不決,也是故意為之。前幾日那一戰,殺一萬六千俘虜他眉頭都不皺一下,難道他真的會因為那些李孝宗的親信也是戰兵出身就於心不忍?他下令處死所有戰俘的那一刻,卑職就知道這個人心裡藏著一柄鋒利之極的刀子啊。”
“一切都在他算計之內,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