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惜,你們即便聽了卻還是不懂這句話隱藏著什麼意思。”
他一邊說話一邊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消失,士兵們身上的壓力頓時輕鬆下來,很多人都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回憶著自己剛才差一點就要跪下去的奇怪感覺。
“地上一寸便是天……”
張真人喃喃的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天真的不高,地上一寸,只是腳面之上罷了……可是,就是這樣高而已,誰能踩的住?”
誰能踩得住這一寸天?
聽到張真人的自語,皇帝忽然覺得自己原來真的很矮,很矮。
……
……
連續九天
蒙元人的攻勢依然猛烈,非但白天發動強攻,幾乎每晚都會派人襲擾。從開戰的第一天起,狼乳山峽谷就沒有片刻的安寧。唯一的好訊息是,西邊大草原上雖然聚集起來至少數十萬的牧民,在僧人的帶領就在峽谷外十幾裡安營,可一直沒有對峽谷進攻。
方解知道,那些人也絕不會進攻。
他們只是在等著,等到漢人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們會繼續堵住峽谷,現在他們和狼騎已經不是一夥的了。大雪山上的僧人一定是得知了蒙元大汗闊克臺蒙哥的命令,他們擔心蒙烈的二十萬狼騎回來之後蒙哥實力大增,所以立刻派人召集牧民想堵住峽谷。
僧人們樂得看到漢人在做這件事,他們一定很開心。
所以方解也很放心,因為這個時候大輪寺的人絕對不會給他添亂。
九天,每天峽谷石頭牆外面也會丟下上千具蒙元人的屍體,這樣狹小的範圍內死傷的數字其實已經算得上慘烈。每天重複發生了一摸一樣的故事,一群穿著皮甲揮舞著彎刀的狼騎兵衝上來,一群決絕的漢人站在牆上阻止他們,雙方都在不停的死人。
週而復始,就好像每一天都一摸一樣。
沒有任何變化。
到了現在其實黑旗軍計程車兵們已經沒有了緊張也沒有了恐懼,他們已經習慣了廝殺,甚至還能在閒暇的時候互相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可是方解的心卻越來越沉。
陳孝儒還沒有回來,可方解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皇帝想將蒙烈的二十萬狼騎留在西北變成屍體,他早就已經派人從後面堵住蒙元狼騎,蒙元人的糧草並不多,只需堵住前後的路用不了半個月狼騎就會崩潰。可已經第九天了,依然沒有看到援軍到來。
方解知道,皇帝其實從一開始就放棄了他,放棄了黑旗軍五萬戰士。
皇帝自始至終都不信任他,給他升官加爵,只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需要他這樣一個送死的人,不……是需要這五萬送死的人。這一戰即便蒙元人拖到糧草斷絕不得不回軍再去掠奪,皇帝也不會派兵干預。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蒙元人回家的心思有多迫切,而他也知道峽谷裡的黑旗軍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
方解死了的話,皇帝或許在某個時候會覺得可惜。畢竟他曾經真的想把這個年輕人留給太子,成為大隋朝廷的棟樑。可是當他知道了某些秘聞之後,他又怎麼可能放心大膽的讓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站在太子身邊?
至於黑旗軍的五萬人……
對於皇帝來說,這五萬人和五萬螻蟻或許沒有什麼區別吧。用五萬孤軍拼死闊克臺蒙烈的二十萬狼騎,皇帝不虧。而且這五萬人功勞太大,如果活著回去皇帝拿什麼來賞賜?只要他們都死了,皇帝只需追思就夠了,不是嗎?
又一次!
方解站在石頭牆上看著外面連綿不盡的蒙元軍隊,臉色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又一次,自己對人性的相信被利用。又一次,自己所剩不多的信任再次被踐踏。又一次,自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