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青牛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是啊……黑旗軍現在的位置很尷尬,所以需要承認,朝廷的承認。從黃陽道千里迢迢的帶兵過來,打南燕,打紇人,黑旗軍損失也不算小,要的只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各地其實都已經不再受朝廷之令,但依然頂著大隋的官位,只因為這樣做好處多多。黑旗軍想要在西南立足,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承認。”
“即便大隋亂了,可有朝廷的承認和沒有是兩碼事。黑旗軍是先帝在西北所建,可為了自保我帶兵在西北周旋,說我是反賊也亦無不可。我可以是反賊,但我手下將士們不能是反賊。”
方解語氣緩慢的說道:“他們為大隋立過功,流過血。”
項青牛沉默了一會兒:“可大隋還堅持的下去嗎?”
“那是以後的事。”
方解道:“我現在需要名正言順,我不管大隋以後會如何,我都會在西南停留很長時間,這段時間我最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只要朝廷給我,我就能在西南站穩。雖然這次南下,是西南四道總督聯名請我,可這種事本來就沒有什麼證據,都在一句話之間反轉。可朝廷若是有旨意下來,不管我做什麼都能理直氣壯。”
“你想做什麼?”
項青牛繼續問。
“想很多事”
方解指了指城南:“我殺了幾十萬紇人,紇人記恨我,我要是想在西南立足,就得讓紇人連記恨我都不敢。而且我還答應了大犬一件事……答應了就要做到。”
他回頭看向站在遠處的大犬:“大犬,還記得我大營過你什麼嗎?”
坐在城牆上撕咬著一條兔腿的大犬愣了一下,跳下來一邊走一邊問:“大將軍答應我的比較多,比如帶我吃肉帶我逛青樓什麼的,太多了記不住……就記得好像一樣都沒落實呢。”
方解噗的一聲笑了:“這件事最大,我答應你了,就肯定要去做。”
“哪件?”
大犬問。
“做皇帝。”
方解淡淡道:“南燕那個偽皇帝慕容恥搶了你的東西,我早晚是要幫你拿回來的。南燕雖然不大,但畢竟還是個國……按道理本該將西南四道都還給你才對,可暫時條件還不成熟,那就先把燕國滅了吧,你想好給自己弄個什麼霸氣的年號了嗎?”
“啊?!”
大犬張大了嘴巴,吧嗒一聲,手裡的兔腿掉在地上。
“還是……還是算了吧”
大犬愣了好一會兒,使勁搖了搖頭腦袋:“你看我現在是做皇帝的材料嗎?”
“是”
方解拍了拍大犬的肩膀,然後一把摟著他肩膀指著城外說道:“做過太子的人哪兒能沒有帝王志氣,你本來就是皇族,旁的地方不好說,可南燕那南北千里的江山終究還是你的。等以後機會到了,我在把西南四道還給你,這樣你對你先人也有個交待。”
“我早已經忘了這些。”
大犬有些失神的回答。
“你可以忘,但我不能忘。”
方解笑的很燦爛:“什麼時候我累了,就跑去大理城,住在你的皇宮裡,調戲調戲你的宮女,釣你御花園池子裡的金魚,這日子想想就舒服……”
大犬看了方解一眼,眼神有些閃爍:“還是算了吧,現在的日子挺好,踏實。”
“對了”
方解忽然想到一件事:“你還有個弟弟是吧,回頭想想給你弟弟封個什麼王……你是商國太子,”
大犬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沒回答。
……
……
“你會用劍?”
騎著老黃牛的撲虎似乎有些無聊,一邊逗弄著老黃牛一邊問談清歌。後者在擦劍,用一塊潔白的手帕很仔細認真的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