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拿下了,然後就丟在牢房裡不聞不問,連審訊都沒有,我們其實都知道,只是在等死期罷了。正因為如此,大內侍衛處的那些人連飯都不給我們吃,因為他們也都知道我們的結局就是等著問斬了,給吃的也是浪費糧食。而且那群變態,是故意逼著我們餓到受不了的時候開始人吃人,他們看戲一樣看著取樂。”
他是笑著說的這些話,可其中的陰寒能冷到人骨子裡。
“人吃人啊……我不想吃,他們也吃不了我,所以只好避開我。”
胖子淡然的話語裡,透著一股子淒涼無奈。
“對了,爺,當初你提我出來的時候,說要想好好跟著你做事就不能再和原來的同伴有一點兒關係,那些人……”
“死了”
吳一道淡淡的回答:“我殺的,一個一個殺的。”
胖子顯然愣了一下,然後忽然懂了吳一道的意思,眼神裡立刻閃現出一絲懼意。
“你知道緣故了?”
吳一道問。
胖子點了點頭:“知道了。”
吳一道嗯了一聲:“我要用你,但不知道你會不會好用。所以我必須能控制你,而瞭解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個一個的把和你接受過同樣訓練的人都殺了,總能找到你的弱點所在。”
這話說的如此直白,沒有一絲隱藏。胖子反而沒有什麼怨言和怒意,因為他知道一個坦誠的老闆遠比一個什麼都不說的老闆更讓人覺著舒服。
“你胖了,但是比以前順眼了。”
吳一道說。
胖子笑著點頭:“因為吃喝拉撒睡都那麼舒心。”
吳一道緩緩道:“狼是養不肥的,能養肥的就不是狼。”
……
……
馬車停下來,胖子酒色財也停了下來。
前面官道中間站著一個人,一身白衣,看樣子不像是個江湖客,更像是哪家的富貴公子獨自出遊。那身衣服如此的潔白,白的有些讓人覺著那不是人間布料能做出來的。而那人身上也沒有江湖氣,也沒有書卷氣,只有一種自然。
所以酒色財有些怕。
他回頭看向馬車,發現吳一道抱著孩子從馬車上下來。
“可以談?”
吳一道遙遙對著官道中間那個白衣男子問了一句,隊伍裡的人聽到這句話都有些不理解,不明白為什麼吳一道會問出這樣一句。酒色財懂,吳一道問可以談這三個字,其實已經是在示弱了。酒色財不知道吳一道的修為有多高,但他知道如果連吳一道都只能用談來解決問題的時候,那麼他更沒有別的辦法。
“本就是來談的。”
對面那白衣男人說了一句,轉身走進官道一側的林子裡。
吳一道本想將孩子交給酒色財,但最終還是選擇抱著她跟了過去。
“如果我沒有出來,你就走吧,不必回長安。我回不去,你不如不回去。”
他說。
酒色財點了點頭,然後咬了咬牙跟上去。
“你不必跟著。”
吳一道說。
酒色財有些無奈的說道:“跟著過去我可能會看到很多不該看的事,聽到很多不該聽的話,但如果我不跟,始終和心腹兩個字離著很遠。跟過去,我的命以後就和您的命貼在一塊兒了。”
吳一道沒再說什麼,走進樹林。
白衣男子就那麼站在那裡,但吳一道和酒色財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以至於吳一道懷裡的依然熟睡的女兒都似乎感覺到父親的懷抱有些不舒服,睡夢中微微皺了皺眉。
“你是誰?”
吳一道嚥了一口吐沫之後才問出這句話,因為這個白衣男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