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袱裡取出衣裳和針線,開始認真思索怎樣改一改,能讓東方不敗穿了蔽體。她一身淡綠羅裳上又是灰塵又是血跡,臉和手洗過了,頭髮也梳理整齊了,仍看得出眼皮有些微腫。
東方不敗看了她半天,忽然道:“我本是個平常的農家子,平生願望不過是長大了娶個好姑娘做娘子,生幾個孩子,一家安安樂樂過日子。誰知長到十一歲時,村中來了強盜,燒殺搶掠一番後正好挑了我爹孃為他們張羅吃喝。我爹孃只是平常人,如何能拒絕,自然是去了。”他頓了頓,閉上眼睛又睜開,漠然道:“誰知半夜來了一群大俠為民除害,他們說我爹孃為虎作倀,便將我爹孃也殺了。他們走了後,我一個人將爹孃慢慢拖到荒地了,想挖個坑將他們埋了,可是挖了足足一天一夜也沒挖好。童大哥路過撞見,便助我將爹孃葬了。他雖大了我三十來歲,卻讚我小小年紀便心志堅定,只與我兄弟相稱,將我引入神教,如今只怕他也凶多吉少……”
共同經歷生死似乎讓東方不敗對她放下了不少心防,左安之不知該說些甚麼,況且還不知道東方不敗是不是隻是一時的脆弱,到時候傷養好了就後悔了,說不定將來當了教主便覺得她知道得太多,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
她裝作在凝神端詳那件被她裁得七零八落地衣裳,只淡淡地“嗯”了一聲。東方不敗也不再多說,只歪著頭看她飛針走線,半晌後惡毒地下結論:“你的針線真差。”
一個人出行的那段時間,擔心路上無人縫補衣裳,她特意去裁縫鋪子學了一段時間針線。雖然比不得會繡精美的牡丹花的東方教主,但也不至於很差吧。重點是……傷得動都不能動的人還這樣囂張,左安之拈起針,溫柔地對他微笑:“你說什麼?剛才風太大了我沒聽清,不滿意我的手工的話,你自己來?”
東方不敗打了個寒噤,連忙搖頭否認:“我什麼也沒說。”
收回針繼續縫衣,左安之覺得心裡無比舒暢,拿針威脅天下第一用針高手,還能讓他改口,那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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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既已醒來,如何出去的事便不足為慮。左安之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對他這麼有信心,但他接下來的表現證實了她的猜測是對的。他在逃命的時候,竟然還能留神記下進來的路,不可謂不厲害。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趙長老定以為他們要躲藏在山中不敢露面,他們索性大大方方地住到人來人往的客棧中去,反而不易洩露行蹤。最重要的是,這山中實不是長待之地,雖有水源,卻沒有食物,包袱裡那些她嘴饞隨身帶著的點心頂多能撐個一兩天。民以食為天,過些日子就算沒被趙長老找到,他們餓也餓死了。
東方不敗對她的說法毫無異議,故此天一明兩人便向山外而去。
雖然周圍沒有人,但左安之還是忍不住走兩步便嘆一聲氣。
他們兩這個造型,出去了只怕要嚇到人的。
這裡沒有銅鏡,但左安之用猜的也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狼狽,單看這滿身的血跡就夠嚇人了。然後背上還揹著個穿著東拼一片西接一塊的女裝的高大男子,全身都裹著布條,因為腿太長,都快拖在地上了,她只好努力向前彎腰,姿勢就更怪異了。
“應該少吃點兒的是誰啊。”不得不暫充馬兒運送重傷人士的左安之終於逮到報復回去的機會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傷勢過重,趴在她背上指路的東方不敗裝聾作啞,當作沒聽到。
這口氣出了,左安之也不敢太過刺激東方不敗,揹著他慢慢地往前走。
山上的風一陣陣吹在身上,帶來絲絲涼意,讓左安之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雖然這段共患難的經歷,讓她與東方不敗之間的關係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