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願意給他一份活計幹。
就連在村裡住,他都沒有資格。
可是現在,卻有個人站在他面前,跟他說相信他,還要請他幹活。
陳六聲看著這樣的龔桂子,心裡動容,那一年旱災的情景,歷歷再現腦海……
“東家,讓奴才來。”他大步走過去,沒有絲毫的嫌棄和輕視,甚至他還伸手輕輕拍了拍龔桂子的肩膀,和藹地說道:“龔兄弟,多生一根手指,不是你的錯,在我家鄉那邊,就沒有這樣的說法,我家鄉那邊,有一個也是多生一根手指的,人家把日子過得挺好,還娶妻生子,一家和樂生活。”
“人生在世,誰沒遇到過困難挫折,你們村子的人,把遇到困難挫折的事,都往你身上扣,那是他們無知。龔兄弟,東家都願意相信你,你更要相信你自己,我要是你,我就抓住這個機會,把日子過好給他們看,讓他們自個乖乖閉嘴。”
龔桂子看看陳六聲,又看看溫氏、陳有平、好兒,心中一陣發熱,視線頓時迷糊起來,他張了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龔叔叔,我喜歡你。”好兒走上前去,小手輕輕拉了拉他瘦骨嶙峋手,仰著小臉認真說道,“你到我家,跟陳叔一起,幫我娘管理菜園子好不好。”
“我……我……”龔桂子一低頭,兩行眼淚唰地流下來,他忽然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龔桂子,你快起來。”溫氏有些懵,陳六聲滿是同情地看了眼抱頭哭的人,“東家,沒事,讓他哭出來就好了。”
☆、110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
龔桂子和陳六聲一家,都住在三園裡,付秀梅聽說他的遭遇後,很是同情,讓他跟著自家一起吃飯,不必單獨另做。
溫氏把早就備好的兩套冬衣、兩套裡衣、一件夾襖,兩雙棉鞋及棉襪,還有毛巾臉盆等一應洗漱用品,都給龔桂子備齊了放在他的屋子裡。
看著嶄新的一切,龔桂子彷彿墜入一個美麗至極的夢境,夢境裡有他渴盼多年的房子,房子裡有他渴盼的溫暖與真情……
龔桂子迴轉身,臉上淌著熱淚,緩緩給溫氏跪下,咚地磕了個大響頭,哽咽著說道:“謝謝您!東家,您就是我一輩子的大恩人啊!”
溫氏忙虛扶一把,讓他起來說話。嚴寒的天氣,他身上穿的仍是上次所見的破爛衣服和草編鞋,臉色凍得呈僵紫色,手腳都被凍得紅腫滿是皸裂,看著實在令人心酸,也不知他這些年在那後山草屋是如何捱下來。
溫氏溫和道:“龔桂子,你先去洗個熱澡,把衣服換了,穿暖和了,咱再好好說話。”
陳有平便幫他把洗漱用品都裝在盆裡,陳六聲幫他拿了一套衣物,對他笑道:“龔兄弟,聽東家的話,去洗個舒服的澡,一會咱們再嘮嗑。”
澡房與廚房相連,就設在廚房灶臺背後,僅隔一堵牆,旁邊開一扇門,與進廚房的門呈一直線。土屋雖然不好看,卻是冬暖夏涼,灶膛一生火,熱源就能慢慢透過土磚傳到內壁,室溫就沒那麼寒冷。有時候如果太冰凍了,就得燒起火盆來洗澡。好兒母女住的院子裡,廚房和澡房的格局也是這樣。
陳六聲和侄子在廚房幫手,給龔桂子足足換了三大桶洗澡水,他才徹底洗乾淨身上的汙垢,穿上暖和的冬衣和棉鞋厚襪,一身清爽乾淨地走出澡房,手裡拿著換下的破爛衣服和破棉襖。
“龔兄弟,那衣服扔了,不要了。”陳六聲說著,想伸手拿走,龔桂子卻抱到了懷裡,搖頭,看著破衣破襖,眼含留戀不捨,“六聲哥,這衣服不能扔,一輩子都不能扔!”
陳六聲驚詫不解,龔桂子繼續說道:“自從我娘過世,我就被趕出家門,被趕出村子,這身衣服,是我娘在世時,一針一線縫給我的,我離開村子,唯一的家當就是幾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