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數十名羽林騎兵簇擁著一輛金色的鑾駕,浩浩蕩蕩的前行。
鑾駕內的公孫度,緩緩的掀開車簾,眯縫著眼睛往前面看了一眼。只見大遼河如同一條玉帶一般橫亙在天際,不覺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這次醫巫閭山,雖然並未折損多少兵馬,卻也可算是他近十年來受挫最慘重的一次。堂堂的遼東之王,率著四萬大軍,卻被一個無名小將憑三千大軍硬將他堵在醫巫閭山不說。最後還迫得他不得不黯然撤退,折損千餘兵馬和錢糧無數不說。這個面子可丟大了。
就在此時,一騎快馬忽然從後方飛馳而來。馬背上的騎士一邊催馬飛奔,一邊厲聲呵斥著馳道上正在匆匆行軍的身旁將士:“讓開,急報,急報……”
眾將士急忙紛紛讓開一條路來。那騎士頓時在馬股上抽了一鞭,直趨鑾駕而來,未及奔到鑾駕近前,騎士便已經飛身下馬,彎腰一拜,嘴裡也大聲高喊:“啟稟遼東侯,公孫白部將張郃,趁我軍撤退之際,奔出醫巫閭山,偷襲無慮城。”
眾將士嘩的臉色大變,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張郃居然敢如此膽大包天,區區三千馬步軍就敢孤軍深入遼東,攻城略地。
公孫度臉色一沉,喝問道:“只有張郃嗎,是否有援軍?”
那斥候急聲道:“只有張郃本部人馬,約兩三千人。”
公孫度呆愣了半響,隨即哈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張郃這小子,居然有如此膽色,不過卻過於貪功魯莽了,年輕人終究是沉不住氣的,就讓本侯好好教訓他一次。”
他高聲喝道:“張敞何在?”
部將張敞縱馬而出,急聲道:“末將在!”
“你率五千精騎,繞過無慮城,奔往醫巫閭山山口,在山道內再建一座關卡,堵截張郃的退路和援軍!”
“遵令!”
話音剛落,眾將不禁紛紛喝彩起來,遼東侯果然就是遼東侯,這一招簡直就是絕戶計啊,只要關卡一建成,張郃就成了甕中之鱉,插翅也難飛出去遼東之地了,註定要被獵殺!
公孫度冷冷一笑,又喝道:“陽儀何在?”
“末將在!”
“你率一萬兵馬,三面圍住無慮城,每日只以蹶張弩、投石機攻城,逼出張郃突圍而去。”
“遵令!”
“涼茂!”
“你率五千精騎,伏於無慮城北門五里之外,探得張郃突圍,立即率輕騎踏之,不得讓其走脫!”
“遵令!”
就在諸將正要前往整兵出發的時候,公孫度又叫住了他們:“張郃這小子挺對本侯的胃口,能夠活捉儘量活捉,若是能收為己用,倒也是我遼東一大臂助。”
“喏!”
眾將領命而去。
公孫度又轉身對身旁的心腹將領柳毅喝道:“傳本侯之令,令玄菟郡內諸城守軍,嚴加防守,如有再被偷襲而不攻自破之事,定斬不饒!”
柳毅當即應聲而去。
公孫度這才緩緩的抬起頭,朝醫巫閭山方向望了望,淡淡的笑道:“年輕人,終究是性子急。還是需要歷練,太沖動了不好……”
說完便鑽入了鑾駕的車簾之內。喝道:“走,隨本侯回襄平。靜候諸將捷報。”
大軍繼續緩緩的向前蜂擁而去。
鑾駕內的公孫度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微微閉起了眼睛,愜意的躺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剛才這一番安排,等於將張郃牢牢的困在了他的漁網之中,進退不得,兵敗被擒那是遲早的事情。
這場會獵,年輕的野狼再兇狠和狡猾,終究難逃他這個老獵手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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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慮城縣府。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