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臥室裡也聽得見。“警察來了沒關係,我還可以應付得來。但是,你想想,記者很可能也會跟著來喔!”
正在穿衣服的她,身子微微一僵。
窗外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宜靜,你的電視是開著的嗎?”
“等一下記者要是訪問我,我就坦白一切,再對著攝影機,對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你千萬要看喔!”
她站在臥室裡,一動也不動。
這根本是威脅!
她不接受威脅。但是,她偏偏又知道,這個男人可是說到做到,他絕對可以面子、裡子全不要,當著攝影機,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讓兩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全臺灣的熱門八卦人物。
想到那種情況,她就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天啊,她怎麼會識人不清到這種地步,竟然曾經嫁給這種男人!
宜靜呻吟著,把臉埋進掌心裡。
只是,雖然蓋住雙眼,她卻關不住耳朵,窗外的聲音,陰魂不散的再度傳了進來。
“老實說,我一直很想在攝影機前唱歌。”他很大聲的“自言自語”,還假裝思索了一下。“嗯,你覺得,我該唱什麼好呢?唱我們的定情曲?”
她的回答,是一陣微弱的呻吟。
“啊,我好象聽到警車的聲音了。”他清了清喉嚨,用那破鑼嗓子,嗯嗯啊啊的試了幾個音。“我是不是該先開開嗓,免得等一下唱不出聲音來?”
夠了!
她投降!
宜靜用冰冷的手指,穿妥衣裳、戴上眼鏡,坐在床邊,連連深吸幾口氣,努力壓抑住,此生以來第一次浮現的殺意。一會兒之後,她才起身,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往後陽臺。
後陽臺的鐵窗上,赫然掛著一隻龐然大物。
熊鎮東不知何時,已經改撐為攀,攀掛在鐵窗外頭,一瞧見她就樂得直笑,就像只大猩猩似的,興高采烈的在等著,她來開鐵窗的鎖。
這幕荒謬的景況,讓宜靜幾乎要懷疑,她現在如果丟出一根香蕉,這傢伙會不會為了接那根香蕉,鬆開雙手,直接摔下五樓去?
唉,要是真用一根香蕉,就能解決這傢伙,那該有多好啊!
她認命的開了鎖,看著他得意的吹了聲口哨,矯健的攀著鐵窗,爬過兩公尺左右的距離,輕而易舉的就鑽了進來。
“嘿,謝啦!”熊鎮東樂不可支,還對著她,擠出自認為最友善、迷人的笑容,想緩和一下氣氛。
她卻視而不見,轉身就往屋裡走去,直接走到沙發前,徑自坐下。那雙纖瘦的手臂,交疊在胸前,秀麗的臉上,更不見半分笑意,態度嚴肅得像是正準備跟他談判。
熊鎮東厚著臉皮,亦步亦趨的跟了進來,基於職業本能,以及強烈的好奇心,他打從進屋起,就不忘打量四周。
公寓雖小,僅有兩房一廳,外加一間廚房,跟一套衛浴裝置,卻被她整理得簡單舒適。較為不同的是,屋子裡頭,看不見任何與工作相關的東西,讓人根本猜不透屋主的職業——
他還記得她的習慣。
工作與生活,被徹底分割,工作上的一切,絕不帶回家中。就連婚後的那段日子裡,她在家裡,也幾乎不提工作上的事。
坐在沙發上的宜靜,任由他東張西望,在屋裡探頭探腦,瞧了好一會兒,才冷淡的開口質問。
“你到底想怎麼樣?”
熊鎮東兜轉回客廳,認真的看著她,努力想表現出他滿腔的誠意。
“道歉。”他說。
“我說過了,”她的聲調,還是那麼冷淡。“我不接受。”
嘩啦!
滿腔的誠意,被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