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現場?”
“早上啊,就分屍案的現場啊!”
烏雲飄來,遮蔽了陽光,走道轉眼就暗了下來。
一股寒意悄悄爬上心頭。
宜靜站在原地,眼裡與嘴角的笑意,跟血色一同褪去。
林傑沒有發現,還自顧自的說著:“其實,宜靜,你用不著逞強到現場去,勘驗現場的工作,交給我們來做就行了。”
昨天中午,不少隊員眼睜睜看見,她看到那些照片後,當場昏倒。所以,今早在命案現場,瞧見她出現時,林傑心裡頭,實在是既訝異又佩服。
“你早上穿的那件米白色套裝,是不是在勘驗時弄髒了?”他又問了一句。“對了,你不是還要阿華整理出今早的勘驗左證嗎?阿華說他已經整理好了,你隨時可以去拿。”
宜靜沒有回答。
她臉色蒼白,緊捏著冰冷的雙手,甚更沒有察覺,指甲已經刺入柔軟的掌心。
她是有米白色的套裝。
只是,她今天穿的,並不是那套衣服。而且,今天早上,她也沒有到命案現場去,更沒有要求阿華整理勘驗左證。
那麼,今早去到現場的人是誰?
林傑所遇到的,那個穿著米白色套裝,在命案現場走動,還跟隊員們談話的“宜靜”,究竟是誰?
寒意漸濃,溫度像是突然降了下來,她冷得幾乎要顫抖。或許是因為寒流南下,也或許是因為,她心中浮現了一個極可怕的猜測,才會覺得,整個人像是陡然跌進冰庫裡。
“宜靜?宜靜?”瞧見她臉色不對,林傑連喊了幾聲,還關心的間:“你還好吧?要不要先去醫護室休息?”
“不用了。”她搖頭拒絕,雙手握得更緊。
恐懼再度聚攏,那個黑影再也不只是存在於她的噩夢中,而是已經來到現實,甚至逼靠到她的周圍。
修長的身子微微搖晃,卻沒有倒下去。
沒錯,她仍然感到恐懼,但是,如果繼續恐懼下去,就等於是放棄求生,只能無助的等著對方出手,等著對方殺了她、肢解她、取代她……
不!她不要那樣!
緊握得僵疼的小手,緩緩的鬆開。宜靜深吸一口氣,雖然臉色雪白,眸子卻格外明亮。她看著林傑,啞聲問道:“隊長在哪裡?”
“噢,隊長啊,”林傑回答。“在他的辦公室裡頭。”
她點頭致謝,接著轉過身,在陰暗的走道上,踏出步伐,一步步的朝隊長辦公室走去。
一張傳真擱在桌上。
厲大功坐在辦公桌後,神情嚴肅,深斂的黑眸,望著坐在桌前,冷靜得有些不尋常的宜靜。
“這是FBI今早發來的傳真。”他伸出手,將傳真往前推。
昨天中午,宜靜看完命案資料昏倒,焦急的熊鎮東抱起她,先到醫護室去,經由醫生診斷,確定她只是驚嚇過度昏倒後,就堅持要抱她回家休息。
身為隊長的厲大功,則是在兩人離開後,收拾散落一地的命案資料,仔細研究了半晌。
兩年之前,宜靜協助FBI的事,只有少數人知道,而他就是其中之一。跟宜靜一樣,他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認出那特殊的分屍手法。
因為手法太過相似,他將相關資料轉成電子郵件寄給FBI,要求對方提供協助,當初承辦此案的約翰,很快打了電話過來,所告知的訊息,卻讓人錯愕極了。
“八個月之前,兇手逃獄成功。FBI循線追查,只查出他出獄後不久,就在某間診所,再度做了整型手術。”厲大功徐緩的說道。“醫生在手術後被殺,診所也被縱火,雖然搶救出部分病例,但是仍然無法知道,兇手到底整型成什麼模樣。”
宜靜拿起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