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定幾個隊員,會到這裡研究記錄外,平時倒是安靜得很。
安靜。
她正需要安靜。
安靜能讓她的思緒清晰。但是,相對的,安靜卻也讓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獨自一人。
就像是世界都空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跟那些資料、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
一陣寒意襲上背脊。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她卻覺得冷。
清脆的腳步聲,迴盪在樓層中,寒意像是揮之不去,她走向長廊盡頭的二號檔案室,腦中卻閃過一張又一張照片……那些照片,那些細節、那些姿勢……
下一瞬間,一團黑影撞上她。
砰!
巨大的衝撞力道,撞得她摔跌倒地,不但資料夾散了、頭髮亂了,就連眼鏡都被撞飛出去。那力道強猛得很,撞得她頭昏眼花,幾乎要以為自個兒是被車撞了。
“Shit,搞什麼鬼!”
安靜的世界裡,突然有了聲音。她腦子裡反覆播放的畫面,被這麼一撞,竟也戛然中止。
粗魯的咒罵聲,在她上方響起。
透過蒙矓的視線,她赫然瞧見一堵牆——不,一隻熊——不,一個人,正橫眉豎眼、滿臉不悅的站在門前。那人虎背熊腰、身材粗壯,全身散發的氣勢,強悍得近乎猖狂。
“你撞到我了。”她看著那個男人,冷靜的說道,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句的陳述著。
那男人低咒幾句。
“我不是故意的。”他說道,往前踏了一步。
喀卡————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大大的舊靴下響起。
“你踩破我的眼鏡了。”她用更冷靜的聲音宣佈。
“我都說不是故意的了!”他低吼著,也沒移開大腳,反倒蠻橫的走到她面前,伸出大手,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他的手很大、很熱,彷佛流動在他血管裡的是液態的火焰,而不是血液。那陣熱氣,沖淡了包圍在她四周的寒意。
宜靜撩開發絲,秀麗的五官,在燈光下精緻得有如瓷器。她忍著摔跌後的疼,纖弱的身子站得筆直,一邊衡量“損害”程度,迅速做出判斷。
“請幫我收妥這些資料夾,讓我送回檔案室。”她逐一做出指示,從容的指揮這個大男人。“我的腳扭傷了,請你帶我到七樓的醫護室去。還有,如果你方便的話,請載我到附近的眼鏡公司,至於重配眼鏡的費用,我會請對方開立收據,再請你如數支付。”
她吩咐了半晌,卻沒聽到迴音,只能拾起頭來,看著“肇事者”,卻發現那個男人一動也不動,半張著嘴,呆呆望著她,活像是見著了珍奇的寶貝。
細而彎的柳眉,微微一擰。
“有問題嗎?”她問。
驀地,那張熊似的大臉,低靠到她的眼前,近得幾乎要貼上她的鼻尖。
那個男人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
然後,他看著她,開始傻笑。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問題!”他拍著胸脯保證。“全都交給我,我絕對負責到底!”他的表情,就像是剛撿到頭獎彩券。
她的視線,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地上。
他還是對著她傻笑。
她索性挑明瞭說:“請替我收妥這些資料夾。”
“沒問題——”
巨大的身軀,格外靈巧矯健,三兩下就把資料夾收妥,只是,從頭到尾,他的眼睛都逗留在她身上,手裡胡亂抓著,連看也不看那些資料夾一眼。
“交給我。”她說道。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他乖得像是遇到馴獸師的猛獸。
還好,二號檔案室就在幾步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