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擔心這個姐妹吧?
惘然凝住笑意,她,終究不是妹妹,還不夠了解李世民!
第 34 卷 落紅不是無情物10
徐惠本想李世民是心氣媚娘頂撞於他,可李世民卻無絲毫怒氣宣洩,只有對於女兒的憂心與懷念,便又是一個無眠之夜,清晨薄暖陽光瀉進屋中,徐惠正為李世民整衣捋發,彩映便走進殿來,小心問;“陛下,武才人……”
突地一頓,又道:“武媚娘該叫分到哪一宮?”
其實這些個小事,又豈是要李世民做主,只是媚娘身份特殊,乃是由才人貶身至此,彩映侍候君主多年,自知不可草率了,故來詢問,而李世民卻只是低眼整著紋龍錦袍,回答卻不假思索:“便安在朕的身邊。”
這一句,卻令彩映與徐惠一驚,他既是將媚娘貶為侍女,又緣何又要留在自己身邊?
徐惠望他臉色,難道他心中早有計較嗎?一時凝神,竟忘記手上動作,李世民側眸望她,見她怔忪,挑唇一笑:“你好奇?還是……”
一句沒有說下去,只是微笑的望著她,還是……還是什麼?徐惠回過心神,卻道:“妾,只是不懂。”
李世民斂住笑意,眼中卻溫潤含情,目光凝聚在徐惠臉上,融金陽光縷縷流淌,修指輕輕撫過女子柔發,如綢緞、又似流雲,光滑細緻:“你還小,自是不懂。朕自有朕的用意,你亦不必為她擔心。”
手指的溫度,不期劃過臉際,頓時燃起一片紅雲飛舞,漫在秀致凝白的臉頰上,心意瞬間混亂、不安,有如巨浪捲過一般,微微低垂的眼抬首再望,卻見帝王已然匆匆消失在殿口,映著金燦陽光,眼神迷濛飄遠在殿外玉階,徐惠走上兩步,又加快幾步,追隨至殿口,伏在狼紅漆門邊,紋繡龍騰的背影,漸漸隱沒,在淡淡日光下,流風蕩起衣角,眼波茫茫、秋水泱泱,他指尖的溫度似乎仍在空氣中流蕩,拂得心間一處溫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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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公主失蹤,惹得宮中亦有議論紛紛,因在場只有徐婕妤與武才人,更使得流言四起,武才人被貶侍女,而徐婕妤仍舊坐居含露殿,亦不覺成為交議的中心。
徐惠只作不聞,亦不令含露殿任何人傳言,流言止於智者,她並不掛心,只是每每想到李世民憂心女兒的疲倦眼神,便不覺擔心,他已多日不曾安心批折,這於她所知的他,已大為不同。
夜,只是悽迷,薄霧緩緩流動,晚風清涼,月在中天,盪漾繁星光點璀璨,遠處,仿似是山巒脈脈相連,濃郁的夜色,便是一副曠古繪卷,鋪展在天際。
如此景緻,本該是共賞月色的不眠之夜,可月光遺漏的一角,只餘冰涼冰涼的黑色,籠罩在偏隅宮閣。
窗閣透出微弱火光和女孩細弱的吟哦:“父皇,我想要父皇。”
一邊男子無措的哄她:“好好,你先睡。”
眉間不耐的擰緊,起身奔到緊鎖的門邊,這幾日了,總是有人送飯進來,可自己想要趁機逃走,偏偏身子綿軟無力,詢問來人,來人卻一語不發。
究竟怎麼回事?那日天牢,那神秘女子去而復返,自己只知她陰柔一笑,什麼東西晃過,便再不知了,醒來時,便是在這黑暗屋中,不多時,又被送來這小女孩,小女孩亦是睡著的,手中還捧著幾支花。
待到醒來時,只說要找父皇,害怕的看著自己,看她衣著華麗,還聲聲喚著父皇,該是位公主吧?
李世民的女兒嗎?她並不哭鬧,只是那句總是重複著的父皇,令人聽著心煩,偶爾夢裡還會叫著母后。
自己問她怎麼來到這裡的,她卻搖頭,什麼話也不說,該是嚇壞了吧?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那個女子要將自己救出來,卻又不見了人,還要將他與李世民的女兒關在一起,究竟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