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實的胸膛,只覺氣息紊亂,在他的懷中,溫暖卻莫名靜不下心神。
這個依靠是帝王廣闊的胸襟、有天子攝人的氣魄,起伏之間,是父親講起的,天可汗征服天下、馭馬江山的奇蹟!
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如此安然的靠在這個胸膛上,即使在入宮之時,亦不曾有半分奢望,在她心中,他,便是大唐的神話,是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大唐天子。
卻從不曾想,在他的眼中看到更多的竟是孤寂!
不禁緊緊的抱住他,輕輕鼻息,流蕩在他懷抱中:“陛下可知,妾自小由父親親授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父親亦會與妾說起些當年往事,在父親口中,大唐天子是的馬踏江山的蓋世英雄,更是文治武功、豪氣經國、萬國朝賀的天可汗!妾從小便對當今天子甚是好奇,直到……入宮……”
李世民微微淺笑,柔聲道:“入宮見到了,可失望嗎?”
徐惠抬眸,一雙水目,有細細流緒,淡淡漂浮,迷離如霧:“比想象得……文氣了些、和藹了些、孤獨了些……”
孤獨!
望著她的目光微微一滯,李世民蹙眉看她,這小小女子,那一雙眼睛,仿似也能看透他的心嗎?是的,孤獨,自無憂走後,這顆心,便是孤獨的。
緩緩垂落的眼睫,投下暗暗睫影,遮掩去眸中散落的回憶,他擁著她,不想……再叫錯名字。
徐惠卻似瞭然了,微微淡笑:“可是以後,陛下不會孤獨了。”
李世民眼睫一凝,隨而抬起望她,她的笑安和寧潤,彷彿秋夜清爽的風,拂過眼眸,餘留下一抹淡然:“以後,妾會陪在陛下身邊,不會……再使性子。”
說著,緩緩低眸,握住李世民微涼的手:“陛下深情,可感天地,更何況是人心……”
一句說得隱晦非常,李世民心裡卻是懂得的,反握住她的手,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卻不知該說什麼。
正自溫存,殿口卻有聲音尖細:“楊夫人、貴妃娘娘來探徐婕妤。”
李世民輕輕鬆開徐惠,示意侍人,侍人忙低身去了,不一會,但見兩名女子,蓮步款款,端莊走進殿來,向李世民恭敬施禮。
徐惠略整衣發,欲要起身,二人卻忙道:“妹妹身子尚弱,且坐著。”
徐惠望李世民一眼,李世民微微點頭,徐惠方道:“妹妹失儀了,還請姐姐們見諒。”
楊若眉微微一笑,挨近徐惠身邊,一身極襯她的胭脂色裹身嵌邊兒裙,裙襬寬闊,繡了顆顆細碎的粉紅珠玉,愈發顯得她身姿纖瘦。
“妹妹可感到好些嗎?”楊若眉向是照顧徐惠的,徐惠於她亦如姐姐一般尊重,點頭道:“好得多了,煩勞姐姐掛念著。”
若眉執起徐惠的手,指尖兒仍舊冰涼,不由道:“妹妹年紀尚輕,便遭逢這許多,可定要好生調養,莫做下病來。”
徐惠點頭,一邊貴妃亦走近身前,貴妃豔麗眉眼,確可想見當年的驚世絕色,一身青蓮色繡碧葉蓮天的闊身長裙,發上九雀長穗玲瓏簪蕩蕩流光,仿凝聚了這殿中所有光亮,流轉似靜夜星辰。
只是她的笑,卻令徐惠莫名不自在起來:“這聽聞妹妹傷了身子,便來看看,姐姐沒什麼能耐,只是做得一手好湯,便熬了這薏米紅棗湯給妹妹補身。”
李世民忙笑道:“嗯,貴妃的手藝甚好,你可是有口福了。”
貴妃錦袖掩唇,嫣然一笑:“難得陛下,還記得。”
回身執起一精描細畫的瓷盅,端在徐惠面前:“保準妹妹喝了,便好了大半兒了。”
那挑動的細眉,令徐惠看著不那麼舒心,正要接過,卻見貴妃細腕突地被一隻手握住,那凝白玉手,細潤無暇,那聲音卻是清冷的:“那可未必!”
貴妃容色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