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她真的錯了。
她始終沒有回頭,沒有去看有沒有誰追出來,亦彷彿已聽不見任何人叫自己的名字,她驅車離開,在坐進車裡的時候,後視鏡裡現出了一張妝容精緻婉約的女人臉來,但是眉目間,已有脂粉難掩的疲倦。
她忽然覺得一陣入骨的荒涼,曾經她說自己要做永遠的刺蝟啊,可是這顆刺蝟的內心,已然如此滄桑。
曾幾何時,她季莘瑤也只是一個膩在那個男人懷裡貪戀著他的維護與疼愛的小女人啊。
車行一路,她徑直回到日暮裡,以著連自己都無法想象的速度迅速到書房用印表機打出了兩份離婚協議書,拿起鋼筆在上邊簽了字,將那兩紙離婚協議放在茶几上,再又極快地換了平時的衣服,出門前把秦慕琰的車鑰匙同樣放在茶几上,抬目環顧,這間充滿了她溫暖回憶的家。
她沒有拿走太多行李,只拿走了自己本來的一些簡單的物件和幾年來攢下來的存款的銀行卡,在離開之前,看向自己手背上那道淺淺的紅痕,將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拿下來,輕輕放在離婚協議上。
在那一剎那她才忽然明白,原來童話故事始終都只是給小孩子聽的童話而己。
什麼灰姑娘遇見王子,這樣的故事,真是傻透了,這是白痴才會相信的愚蠢至極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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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所有的愛情故事,都無非是兩種結局,要麼是共結連理比翼雙飛,要麼就是形同陌路咫尺天涯。
當她在日暮裡小區外打車的時候,看見了開車回來的顧南希,他直接下車向她快步走來,急急的喚她的名字。
她側身坐進車裡,跟司機說去機場。
司機發動的很慢,慢到足夠顧南希趕過來。後視鏡裡,她第一次從那張溫文爾雅的臉上看到除了微笑淡然之外的表情。
“要停麼?”司機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回頭問她。
她搖頭說:“不停,去機場,找一些容易甩開後邊車輛的路,我付三倍車資。”
在車終於疾馳而去的剎那,司機同時遞給她一包紙巾。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在上騰會所外,她蹲在路邊狂哭一通,顧南希站在她的面前,說,抱歉,季小姐,我沒有帶手帕和紙巾的習慣。
“季莘瑤,你真像一頭刺蝟。”
“如若此生已無力再愛,那就是誰都一樣。”
“既然不是你做的,又為什麼要走?”
“我信。”
“你不用走,就算是要離開,我也會陪著你。季莘瑤,因為我們是夫妻,懂嗎?”
“季莘瑤是我的妻子,現在是,以後,依然是。”
“我的安危,有這麼重要?”
“就這麼不放心我一個人睡在車裡,嗯?”
“季莘瑤,你一米五幾?”
“把你的防備和你那滿身的刺給我收起來,堅強是給他們看的,而不是給我。”
“累的時候,你可以放下那些堅強的壁壘,若是不願落淚於人前,要哭就來我懷裡哭。”
“季莘瑤,我們可以試著相愛。”
“是誰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除了責任之外就沒有其他?”
“你呢?如果有一天,有人讓我們必須分開,你會離開嗎?”
“無論是夢還是現實,都有我在,別怕。”
“我相信!”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別怕。”
“莘瑤,我們回家。”
“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