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的瞳孔,淚不住地外湧,封邪看得心慌,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哄著。
簡眼前一片空白,連封邪的話也聽得不真切起來,腦中唯有猊手中的那副畫像,那畫上的男子一半人面,一半鬼顏,而那半邊熟悉的臉上,冰藍的眸子冷得讓人心寒,一頭張揚的金髮詭異而炫惑,猊眼中嗜血地恨意猶現:“他是我的,我要將他從我這裡奪去的,全都要回來!”
“封邪……”
簡扳過封邪的臉,主動吻了過去,封邪溫柔地承受、回吻,呢喃著
“丫頭,我這樣愛你……烙於心……別離開我……”簡的手垂下了,夜那麼濃,那麼黑,為什麼還讓自己看清楚他苦楚凝固的表情?他就在這樣的黑色空氣裡一點點吐出了他的祈求。溫熱的液體從簡眼裡滴落,落到封邪胸前,心中沉悶的痛呼嘯而出,心全都裂開了。
“丫頭……”封邪壓在簡身上,低低的喚她,把頭埋進她的頸窩。他的唇從簡的髮際掠過,輕盈溫存似散落的桃花,那花飄在唇間,溫和滋潤,飄在耳際,片刻恍惚,飄在脖頸,柔軟銷魂,飄在胸前,若生若死……
顛簸的馬車內,簡撩簾看向車外漆黑的山道,月下,那一簇簇夢迭花在各個山頭上瘋長,它們放肆地糾纏,沿蔓,刺目的紅,浸了整片山谷。那濃烈花香窒息,簡聽見誰的心,因沉得太快,而發出頹然的響動。
第176章 無望的愛8
是我的心嗎?簡捂向胸口,不是的!自己的心,早已分成片片碎開,沒有真正重量,哪怕離開時,因聽見封邪夢中的囈語而落下,那也飄落得渺小而沒有聲息;那麼沉下去的,會是封邪的心嗎?那一向在他胸腔裡,保護得完美,隱藏得絕妙,跳躍得愉快的心?
簡寧願他從沒有愛過自己,可他含笑的唇卻分明呢喃著:“丫頭……”
低首看向自己的小指,指甲間還殘留著“夢魂”的淡香,簡知道自己是卑鄙的,“夢魂”覆於唇上,美人的紅唇也是致命的毒藥,但要他的人不希望他死,所以“夢魂”纏夢,一點清淺的毒素也只是讓他沉睡。
簡取下發釵,掌心緊緊握著紫玉銀釵,緩緩撩起手臂的紗袖。看著嫩白的肌膚,心一橫,生生地在上臂留了一道血痕,血液所漫之處,皆是切膚之痛,可這與烙在心頭的痛相比起來又何足掛齒呢?
“封邪……你一定不能死……我等著你來恨我……”
漆黑的山道上,馬車無聲息地拐了一道彎,向著西澤宮城飛馳而去……
薄幕冥冥,濃烈寒鐵的氣息在淡淡晨霧中消散。
封邪在沉睡中只覺得脖頸一涼,倏地醒了過來,耳旁傳來猊得意地笑聲,在清晨的寧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羅剎鬼,想不到你會栽在女人手裡!”
山坡被士兵層層圍住,猊俯視著腳下的男子,惡毒地笑著。因為這個男人,他那無用的哥哥才會凌駕於他之上,他們奪走了他的一切,使他如喪家之犬般的惶惶不可終日。
今日的風雖然很大,可卻是溫暖和煦,封邪捂著眼遮擋住刺目的陽光,眼睛一點點地睜開,慢慢適應了眼前的光亮,蔚藍的天空上有一隻斷了線的紙鳶,長長的尾巴在空中迎風飄擺,封邪看著風箏,像個小孩子似的扯開了嘴角。撥開架在頸項的刀刃,封邪坐起身,用力甩了甩頭,視猊於無物般的低笑道:“丫頭,你的心可真狠吶!”
“世上最毒的莫過婦人的心!怎麼樣?羅剎鬼,你也算嘗過這五陸最美的女人了,死得安心了吧?”
封邪雙腿岔開,漫不經心地撈過散置在一旁的衣衫遮蓋住自己赤*裸的上身,猊見他如此藐視自己不由得抓狂:
“羅剎鬼,死到臨頭你也敢這麼囂張?”
封邪眼角一抬,眸中森冷的寒意讓猊不自主地後退,他身體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