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丟掉性命。
一想起這些,我就滿腹心事地嘆了口氣。阿蓮卡奇怪地問我:“怎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啊?”
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我欲言又止,猜想阿蓮卡這些天一直呆在秘燈身邊,說不定知道些什麼,便問她:“你可有聽說過除秘燈以外的先知?”
阿蓮卡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在埃及能稱之為先知的,還真的只有秘燈大人一個。”
這個答案明顯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放棄地又問:“那你可聽說過尼羅河水遲遲沒有變綠一事?”
“當然。最近有些地方鬧得厲害,聽說這幾天已經有請願書遞進謁見廳,要求哈比神祭司去尼羅河做禱告。”阿蓮卡靠近我幾步,站在我旁邊,“過去也常有推遲的時候,可是今年大家都很緊張,因為覺得哈比神被惹怒了……”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惹怒神明的罪魁禍首。
她忙又安慰我:“只是推遲幾日而已,等河水漲潮,那些謠言就不攻自破了。姐姐別擔心。”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有人居心叵測,利用平民的無知迷信推波助瀾。在古埃及,口水絕對是能淹死人的。
“怎麼你擔心的事比我還多?”
門外忽然有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拉美西斯戴著尼美斯王冠,用手裡的權杖支開房門,信步走進來。
從小到大,拉美西斯在神廟裡一貫囂張跋扈。他可不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會不會惹怒哪位女神,按照祭司們的說法,古埃及但凡有些地位的女神,都是法老的母親。
“赫努特米拉說你丟下她來見一個叫阿蓮卡的祭司。”他兩手撐著椅子扶手,俯身貼近我,“我倒想知道,是哪個祭司如此神通廣大?”
☆、法老的婚禮(二)
阿蓮卡在一旁猶豫了半天,才謹慎地行禮道:“陛下……”
和大多數埃及平民一樣,法老的威嚴總是讓她戰戰兢兢,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我看著拉美西斯近在咫尺的面孔,下意識往後躲閃,立刻把阿蓮卡拿過來做擋箭牌:“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阿蓮卡可是上天賜給我的貴人,在宮外,她幫了我不少忙。”
拉美西斯目不斜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貴人?”
他直起腰,一手揮動權杖,輕輕拍打另一手的掌心:“看在秘燈的面子上,我就不再過問了。下次,宮外若再有人敢幫你,我定讓他永世為奴。”
阿蓮卡的肩膀明顯瑟縮了下。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竟被嚇出一頭冷汗。
我擰眉責備地瞪著拉美西斯。法老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因為生得好?這要是擱在我們安德里,我一定讓父親治他一個恐嚇未成年的罪名。
然而我也只敢暗自腹誹,這些話拉美西斯一個字都沒聽見。他又對我伸出手:“走吧,今天去花園裡用餐。”
我抗拒地抿著唇,遲遲不肯把手交出去。拉美西斯干脆捉住我的手腕,不輕不重地一提,直接把我從椅子裡揪到身旁:“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聽話這兩個字到底怎麼寫?”
我沒好氣地反駁:“我一直都明白。”
一旁不合時宜地傳來阿蓮卡強忍的笑聲。待我看過去,她又把頭一個勁兒地往下垂。不管如何掩飾,她身體顫抖的幅度還是出賣了她。
這簡直就是□□/裸的幸災樂禍。我剛要感慨一聲世態炎涼,就被拉美西斯給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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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晨光再次降臨孟斐斯,人們從一整夜的酣睡中甦醒,紛紛走上街頭。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年輕的法老將要迎來他人生中的第一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