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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雪心頭的怒火越發旺盛,冷笑一聲,捏緊扶手,幾乎控制不住想砸東西的慾望,靜靜地看了江綏一會兒,忽然煩躁地解開繃帶,不可避免地拉扯到傷口也不見她放慢動作。

手心放在桌上,從筆筒中挑出一把美工刀,緩緩推出刀片。笑容扭曲,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拉扯她的嘴角。

「如果傷口再深一點,你是不是就願意幫我換藥了?」

期待之所以美好,就是因為它在發生之前有無數種可能,滿足幻想,當它發生的那一刻,期待也就不是期待,而成為慘澹的現實。林山雪數著日子過了兩天,本來今天輪到她上夜班,和別人換了班,從下午等到現在。

她不能接受。

沾水、感染、發炎,或是其它什麼,她根本不在乎。握著刀的手揚起,不用閉眼,林山雪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感到暢快——

距離右手手背一厘米的高處,手腕被緊緊抓住,力氣大到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林山雪抬頭,對上一雙慍怒的眼睛,江綏緊抿著唇,額角青筋跳動。

不同於白日的喧囂,夜晚的醫院格外安靜,二人皆靜止,分不清是誰的呼吸聲,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如狂風,如急雨,如擂鼓,震耳欲聾。

用另一隻手奪下林山雪手中的刀,江綏把她的手甩開,「你真是瘋了!」

林山雪攤在椅子上,聞言舔了舔嘴唇,抬起受傷的手,「換藥嗎?」

換藥換藥換藥!換藥對她有意義嗎?根本不在乎生命,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傷的人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幫她換藥?

「出去。」江綏深吸一口氣,覺得口乾舌燥。

「什麼?」

這麼近的距離,林山雪不可能沒聽清,江綏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再睜開眼睛,彷彿剛才氣極的人不是他,漆黑的眸子像剛下過一場大雪,冷的可怕。

不再廢話,他走至林山雪身邊,拽住林山雪的手臂,強硬地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林山雪似乎明白了他想做什麼,奮力掙扎,大聲叫著我不走別拉我。江綏沒有受她的影響,動作極為強硬,右手像鐵鉗一樣緊緊束住林山雪的兩隻手,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肩,把她推了出去。

啪的一聲,空曠的走廊裡迴音陣陣,每一聲都像拍在林山雪的臉上。

第三次,林山雪被同一個人關在門外。

第10章

第 10 章

狠狠往門上踢了一腳,痛的是無辜的腳尖,門紋絲不動,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手背上的傷口本已結痂,現下又有透明的液體混著血液流出來,林山雪看得心煩。

要不死了算了,這個念頭經常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有時候輕,去海邊吹一夜的海風,重的時候非要把自己搞個半死才罷休。無非就是期待沒有被滿足,被拒絕也不是頭一次,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但還是煩躁的想讓一切結束,地震、海嘯、捲風……什麼都好,隨便來一個,二人就算死了,變成鬼江綏也不會理她,那些容後再議,先來一場大爆炸把他們炸個痛快。

林山雪從不尋求解決的辦法,解決了一個問題還有一個,沒完沒了,爆炸最乾淨,算逃避,但誰能說逃避不好?

走廊昏暗,大多醫生都已離開,走出兩步,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大腦,吐出一口惡氣,回頭,看見門縫裡的光,微弱,狹窄,孤單,像搖搖欲墜的晚霞,又回去。順著牆壁坐下,穿的是條牛仔褲,不在乎這些,瞧著那光,心臟仍在砰砰跳,情緒卻莫名被安撫。

江綏總要出來的,她等著就是了。有結果的等待令人愉快,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但你知道他總會來,於是滿懷希望的等,也許是下一秒,也許要更久,時間總有意義。

十一點多,門毫無徵兆的被開啟,江綏走出來,外套搭在手臂上,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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