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出口。”
“為什麼說不出口?”韋恩漢爵士追問。
“我想,現在我終於瞭解為什麼他要毫無止境地借錢給你伯父,又讓吉瓦西毫無節制地揮霍金錢。”
“聽起來好象他若不是個善心的慈善家,就是一個傻子。”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只有一件事例外。”主教回答說。
“什麼事?”
“李柏穆爾有一個女兒。”
主教說這話的口氣雖然很輕,不過韋恩漢爵士卻象捱了一槍般地震動了一下。
“有個女兒?”他問道。
“吉瓦西生前就和她訂了親。”
“我懂了!”韋恩漢爵士緩緩地說:“原來穆爾想要他的女兒當韋恩漢莊園的女主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當然得付出重大的代價。”
“實際上他是鬼迷心竅,”主教說:“就象你的伯父被魔鬼迷得昏頭轉向一樣。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野心,除非他達到目的,否則他永遠也不會甘休的。”
韋恩漢爵士默不作聲。他的眼光中充滿了問號,不過並沒有提出來。
“昨天我遇到穆爾,”主教靜靜地說:“他說你若願意娶他的女兒,他可以把那些一度是莊園裡的東西送你當結婚禮物,此外,他還願意把房子、土地和農場退還給你。”
韋恩漢爵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據我所知,”主教繼續說:“他的女兒嘉利塔,目前擁有三十萬英鎊的財產,而且在她父親去世之後,她將繼承他的全部遺產。
“你的建議可當真?”韋恩漢爵士問道。
“我只是告訴你穆爾的打算,我相信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可是這個女孩真的能一下子把對一個男人的感情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那沒有什麼不同,”主教淡淡地說:“何況任何準備嫁給吉瓦西的女孩,一定會發現你是個非常合適的替換人選。”
韋恩漢爵士一語不發地在房裡走來走去。
木板上只有幾塊破舊的地毯鋪著,因此他的腳步聲聽起來單調又空洞。
“這樣太過份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受不了的!”他嚷著:“我一直是自由自在的,梅爾叔叔,我從來不受任何人的約束。老實說,我非常尊敬我們的先人,而且很瞭解其代表的意義,不過,我可不願成為傳統下的犧牲者。”
“我瞭解,”主教同情地說:“只是有一件事你要記住——責任。艾瓦力,不論你怎麼想怎麼感覺,現在你是韋恩漢爵士了,而且還是這個家族的領導人。”
“我們還有多少人?”
“和我們有密切血緣關係的有五十多個,”主教解釋說:“至於姻親方面,那就有好幾百人了。”
“你認為,這個莊園對他們有任何意義嗎?”
“那和對你、我的意義是完全一樣的,”主教說,“它是他們生活的重心,不論他們在生活中遭遇到什麼難題,他們永遠對它忠心耿耿,視它為精神的堡壘。雖然韋恩漢家族中也有一些壞人、敗類,就象你伯父一樣,但是,你也知道有許許多多的族人,他們英勇豪俠的行為永不停止地被傳頌著,就象盞盞燦爛的明燈,指引我們的子孫向前邁進。”
主教這一番話說得非常感人,他的侄子沉吟了片刻,平靜地說道:“我現在知道你要鼓勵我做什麼了。”
“從前法國西南部那瓦爾王國的亨利國王說過:‘一場彌撤遠比巴黎來得重要,’”主教回答說:“我想你仔細考慮過之後,就會體會出莊園的存廢是值得以婚姻來作冒險的。”
“這整件事情真令我不寒而慄!”韋恩漢爵士大聲嚷著:“這不僅是一件有預謀的婚姻,而且和好幾世紀以來在上流家庭和東部地區所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