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具無名屍首。
布姓人緩緩扶起氣若游絲的白姓騎士,內力探入,方知他毒勢攻心,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之不活,暗忖自己若早半個時辰趕到就好了。
白姓騎士勉力坐起,迴光返照的睜開雙目道:“布兄,可否幫小弟一個忙?”
布姓人忙道:“白兄有何遺願,儘管明言,小弟上天入地,亦會為你辦到。”
白姓騎士緩緩解下背上包袱,遞給布姓人道:“布姓可否幫小弟把這個東西送回振威鏢局。”
布姓人連連點頭,白姓騎士稍閉雙目,又陡的睜開道:“還請布兄代小弟照顧家人,莫要,莫要……”此語未畢,已泯然長逝。
布姓人緩緩將白姓騎士的屍首放到石上,虎目隱見淚光,緩緩道:“白兄,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的家人受到絲毫傷害。”
布姓人解開包袱,裡面果是一柄長劍,僅長三尺許,薄如蟬翼,持在手中,宛若無物。
布姓人喃喃道:“蟬翼劍啊蟬翼劍,你可知你害死了多少人。”一劍揮下,那方數丈方圓的青石竟被他劈下一角。
許久,布姓人收好此劍,抱起白姓騎士,正欲離去,突然從屍首內掉出幾樣物事,撿起一看,卻是幾本武功秘笈,他心中忽然一動,自言自語道:“白兄啊白兄,為了你這個秘密,小弟倒有一個絕妙的主意。”
說著,他全身發出一陣如爆竹似的爆響,高大的身體在剎那間竟矮了幾寸。
布姓人又道:“從今日起,這個世上再無布奇龍,只有白向天。”
一道歷雷劈下,雨下得更大了。
第一章 莊主雲清
“呼呼呼。”自長安城北振威鏢局內傳出眾人拳勁破空聲和練武的吆喝聲,鏢局內練武場與大街僅有一牆之隔,故而街上的行人可對裡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練武的大多是一些二十多歲的青年,振威鏢局的總鏢頭白向天亦是江湖上的一個小門派三絕門的掌門,這些青年不但是三絕門的弟子,也是振威鏢局的鏢師、趟子手。
他們身旁有一名四旬中年人在從旁指點,這時遠遠奔來一人,到他身畔揖手恭聲道:“付鏢頭,總鏢頭請您到大廳去。”
那付鏢頭乃是振威鏢局的副總鏢頭,總鏢頭白向天的師弟付無忌,只見他點點頭,揮手示意眾人停下,方道:“我有事稍離片刻,你們自行練功,不要偷懶!”言罷,隨方才那人向鏢局大廳行去。
待付無忌消失在門口後,一干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年輕人喧譁起來,散落著四下坐在練武場中,各自閒扯。
自鏢局門口通向大廳的那條青石路與練武場當中只隔著幾排白楊,稍盡目力便可看到總鏢頭白向天及付無忌一大群鏢師步向門口。片刻簇擁著一人走了進去,遠遠看去,雖看不清那人面目,去可看清那是一名女子,一名十分年輕的女子。
這實在是一件很滑稽的情形,白向天容貌威武,卻神情興奮的亦步亦隨的跟在那名年輕女子身旁,那女子偶加詢問,白向天便忙不迭的恭聲回答。
“飛揚,你看她是什麼人,竟讓總鏢頭如此待她?”一年輕弟子憤憤不平地說:“架子倒不小!”
被他稱作“飛揚”的是他身畔同樣只有二十上下的年輕弟子,其實他本名楊飛,一干師兄弟叫得慣了,也來得順口一些。楊飛是付無忌的一個遠房侄子,八年前父母雙亡,便來投靠不知隔了多少輩,扯上一點親戚關係的叔叔付無忌,自那時便一直留在振威鏢局。
楊飛搖頭道:“你都不知道,我怎會清楚,等會小何出來你不如去問他!”小何就是剛才出來找付無忌的那人。
問話的那年輕弟子是楊飛的表兄,也就是付無忌的獨子付峻,兩人年紀相近,又有一些親戚關係,自然交情非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