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撞人的是她而非楊飛。
楊飛總算知道為何有那麼多人傾家蕩產也要到青樓妓院流連忘返,在這不管你是平民走卒還是豪門顯貴,有錢便是大爺,他輕輕一把扶起小女孩,又取了二兩銀子塞到她手中,柔聲道:“方才真是對不起了。”
那小女孩瞧著手中那錠銀子,卻滿臉皆是驚恐之色。
還好秋月走了進來道:“小蝶,快收拾乾淨,別留下什麼痕跡讓媽媽看見了。”
那叫小蝶的小女孩長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年紀雖幼,卻已初具模樣,分明是個美人胚子,向楊飛連聲道謝,小心翼翼將地上的被楊飛撞翻的茶盤及碎片拾了起來。
小蝶收拾完畢,正欲離去,卻被秋月叫住,吩咐道:“小蝶你去弄幾樣可口小菜和一瓶女兒紅送到我房中來。”又對楊飛嫣然笑道:“楊公子,讓秋月陪你喝喝酒如何?”
小蝶應了一聲,低頭去了,楊飛尚在猶豫應否留下,這時一徐娘半老的中年婦人自裡間走了出來,正是這軟香居的鴇母,見了楊飛那盡是脂粉的老臉堆滿笑容道:“喲,這位公子,是不是看上我家秋月啦?”
楊飛卻不應聲,那鴇母討了個沒趣,只得對秋月道:“好女兒還晾在這幹什麼,還不送公子回房。”
楊飛不想秋月尷尬,便讓她挽著手臂,上樓去了。
這軟香居共有三層,底層是招待賓客的宴客廳,約有八間之多,二樓除了一些招待客人的客房外,象秋月這種雖不當紅,生意尚可的妓女的房間亦在此層,而頂層便是幾名紅牌妓女所居之處,氣派豪華已極。
秋月房間不大,擺設亦不多,最醒目的是一張寬大的大床,那床極大,便是在上面睡七八個人也不成問題,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張方桌和盛放衣物的櫃子,臨窗還有一張少不的梳妝桌。
秋月反手關上門,招呼楊飛坐在桌旁,便坐在梳妝桌前打扮起來。
楊飛見她取下頭上金簪將秀髮散開,披在肩後,抹去面上胭脂,一件件御去耳環項鍊等飾物,心中既是奇怪,又是不耐。
待秋月弄妥之後,敲門聲響起,傳來小蝶的聲音:“秋月姐姐,酒菜來了。”
楊飛主動起身開門,幫著小蝶去端盤子,反倒弄得她手忙腳忙,連聲說不用麻煩。
楊飛瞧著桌上六蝶頗為精緻的菜餚,心中一動,對意欲離去的小蝶道:“小蝶姑娘,你也坐下吃點吧。”
小蝶神色慌張道:“這怎麼行,公子還是自己慢用吧。”
秋月搭言道:“小蝶,楊公子心地善良,反正你難得碰上這麼好的機會,就留下來陪楊公子一起吃點吧。”
小蝶瞧瞧滿是企盼之色的楊飛,又望望滿臉笑意的秋月,點點頭道:“我下去拿一副碗筷上來。”說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楊飛瞧著小蝶離去背影,不覺問道:“秋月姑娘,小蝶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御去濃妝的秋月更顯清麗動人,聞言神色黯然,嘆了口氣道:“小蝶家中本頗為富裕,可她父親嗜賭如命,十足一個敗家子,不但將家當輸得一乾二淨,還欠了一屁股債,小蝶她娘被活活氣死,她父親為了還債,半年前將小蝶以五十兩銀子的價錢賣給了軟香居。”
楊飛聞言不覺一掌拍在桌上,滿腔激憤道:“一個人只值五十兩銀子,未免太賤了吧。”他用力頗大,將一雙筷子震落地上,還好秋月眼明手快,一把接住。
秋月頗有感觸道:“能值五十兩已經很不錯了,算了,公子不說這些傷心事了,公子,請喝酒。”
楊飛見秋月將酒杯一一斟滿,心想自己十歲便父母雙亡,不過總算還有個叔叔可以投靠,而小蝶她明明有個父親,卻比自己還慘,頓覺天下最悲慘之事亦不過如此,他思及此處,心中更覺鬱悶,仰首將面前杯中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