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對他客氣,一路上拳打腳踢,將深更半夜被人從女人被窩裡拖起的氣都出在這喪門星身上,是以等楊飛到了牢房被解下腳鐐手鍊之後已然無法站起,連囚衣都沒換,便被人架著推入囚室之中,他一張臉更是被打得象豬頭,此刻若是放張銅鏡在楊飛面前,保準會嚇他一大跳,大概連他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楊飛重傷未愈,又遭此毒打,已是奄奄一息,全身上下似欲翻轉一般,痛得連叫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趴在囚室中那僅鋪著乾草,勉強算張床的地上呻吟,心想老子時運為何如此之背,好不容易逃出梅蘭那惡婆孃的魔掌,還沒享受一天好日子,又落入官府手中,這下只怕真的小命不保。他見梅蘭棄他而逃,早忘了自己先前說過之言,又罵起梅蘭惡婆娘來,他哪知道梅蘭現在身中唐門之毒,已是自身難保,哪還有力救他。
“隔壁的不要叫了,吵死人了。”說話之人聲音頗大,便似在楊飛耳邊大喝一般。
此處漆黑一片,哪看得見人,楊飛嚇了一跳,勉力爬起,四處摸了摸,三面是牆,另一面是一排胳膊粗細的木柱形成的牢門,他心中害怕,不覺大聲道:“什麼人?”
那人答道:“都說在你隔壁了。”
楊飛道:“我又沒瞧見你,哪知道你在隔壁?”他頭痛欲裂,連說話都極是吃力。
隔壁之人道:“我們有一牆之隔,你當然看不見我,現在深更半夜,你在那鬼叫,吵得人睡不安生,你不想睡,我還想睡呢。”
若是平時,楊飛說不定會忍氣吞聲,兩人相安無事,但此刻他已落到這般田地,心中一橫,大聲道:“老子要叫便叫,幹你屁事。”
那人卻不動怒,笑道:“你是犯了何事被關到這死囚房來的?”
楊飛顫聲道:“這裡是死囚房。”
那人嗯了一聲反問道:“你被關進了死囚房還不知道?”
楊飛想到自己已是死囚,心中害怕之極,奮起餘力站起對著牢門高聲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喊到後面,已然泣不成聲。
待得楊飛喊了片刻,無力再喊時那人方道:“你叫破喉嚨也沒用,沒人理會你的,每個關來此處之人都說自己是冤枉的,最後還不是一個個被推出去砍頭。”
楊飛似已見到自己身首異處之景,心中大駭,緊緊塞住雙耳,意欲不聽那人之言。
偏偏隔壁那人似有意嚇他,仍不急不徐道:“你見過人被砍頭的樣子沒有,當腦袋被劊子手一刀砍落在地,會咕碌碌滾出老遠,一雙眼睛還睜得老大,頸口熱乎乎的鮮血向半空狂噴而出,這時屍身才會砰然倒下,血濺當場,真是慘啊。”那人說話聲音不大,偏偏楊飛塞住耳朵也能聽見。
楊飛聞得此言,不覺毛骨悚然,再也按捺不住,似已忘記渾身傷痛,跳將起來,大聲喝道:“你還不是跟我一樣。”
那人笑道:“我跟你不一樣。”
楊飛奇道:“你不也是個死囚麼?”
那人道:“我雖然是個死囚,但在此已關了二十多年,可從來沒有被人推出去砍頭。”
楊飛心中更奇,滿臉疑惑道:“這是為何?”
那人故作神秘道:“這可不能說,說了我就沒得混了。”
楊飛呆了一呆方道:“你是說你要銀子。”這傢伙既有辦法在這死囚房呆二十多年,必有他的活命之法,雖不知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究竟有了一絲逃生的希望。
那人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倒挺聰明的。”
楊飛遲疑道:“你要多少銀子?”
那人道:“一萬兩。”
楊飛差點跳了起來,一萬兩,那還不讓他去砍頭。
還好那人又嘿嘿奸笑兩聲道:“看你這付賤樣也不值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