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冰硬雪地摔倒,楊飛觸動昨晚被野狼咬過的傷痕,疼痛無比,這酒想不醒都難,他哼哼哈哈的爬了起來,苦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走路都走不好了。”
朱玲芷歉然道:“楊大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推你……”
楊飛見她嬌俏神情,本欲調侃兩句,突覺背後一道勁風襲體而至,他這數月武功倒未白練,身子滴溜溜一轉,左手揮出一股柔勁將朱玲芷平平推出,右手與那人對了一掌。
那人顯是未想楊飛武功大為精進,悶呼一聲,立受內傷,楊飛定睛瞧去,原來是方才遠遠錯過的姚立志。
姚立志此刻遠不及在太原時那般風光,而且行蹤鬼遂,不知意欲何為?
楊飛想起以前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之景,得意之極,哈哈笑道:“大舅子,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姚立志咬牙切齒道:“都是你這小子,害得我爹身陷牢獄,你不但不去救他,還在這裡尋歡作樂。”
楊飛大驚道:“姚大人怎麼了?”
姚立志道:“都是我爹錯信你,派你押運糧草,以至全軍覆沒,因而招罪,被西廠中人打入死牢,押往京城。”
“又是汪直那閹狗?”楊飛還不知汪直被貶,又問道:“姚大人現在何處?”
姚立志道:“本來要押往京城的,因天降大雪,道路難行,便在這石家莊耽擱下來,姓梅的,你若還有點良心,便同我一起去此地大牢將我爹劫出來。”
楊飛猶豫道:“僅你我二人恐怕力有未逮,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他心中暗道你在太原為非作歹,每每累姚昭武為你操心,便很有良心嗎?
姚立志哼了一聲,冷冷道:“罷了,就當我妹妹看錯了人,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楊飛心想大牢必有西廠高手把守,姚立志此去凶多吉少,姚昭武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他總算還有點孝心,自己不幫忙也說不過去,楊飛思及此,高聲道:“等一下!”
姚立志道:“你答應與我一起嗎?”
楊飛點點頭,回首對朱玲芷道:“玲芷,我已無事,你先回去吧!”
朱玲芷見他喊自己閨名,芳心一甜,輕聲道:“楊大哥,你真的要和此人去劫大牢嗎?”她方才愈聽愈是糊塗,楊飛何時改姓梅了?為何又多了一個姓姚的妻子?
楊飛道:“你不必多問,記得回去之後也不要同你大哥說,就當此事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好嗎?”
朱玲芷還未應是,姚立志忽道:“不行,我不能放她走,萬一她走路風聲我們豈非前功盡棄?你若不想殺她滅口,便讓她跟著我們,待救出我爹之後再放了她。”
楊飛哼道:“她是我朋友,走露風聲由我負責,大舅子恐怕你是別有所圖吧?”
“你……”姚立志怒目而視,若是以前,他早就將楊飛折磨至死了。
楊飛微微示意,朱玲芷心知再呆在此處,徒增麻煩,垂下螓首輕聲道:“楊大哥,你多多保重。”言罷,轉身奔去。
楊飛待她行遠,方對姚立志道:“此地大牢卻在何處?”他心想自己跟牢房真是有緣,每至一處,必去一遊,不過前兩次是被人逮去,這次卻是自個送上門。
姚立志道:“隨我來。”
楊飛跟著他七彎八拐,走了老半天,到了一間大房子面前,他抬頭一看,高掛的大紅燈籠上書著“翠玉閣”三個大字,雖是寒冬,裡面仍可聞絲竹之聲,一望便知是何所在!楊飛心中大罵姚立志真不是東西,老子以為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劫大牢救你老子,未想卻拉老子來逛窯子。
姚立志當然知道他的心思,拉著他匆匆行入宅內,細語道:“天色尚早,那裡看守眾多,大白天的去劫不是找死嗎?咱們還是在此先等天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