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為何擋住我們的去路?”在李萬劍身上,她感覺不到一絲一毫武學高手的氣息。
李萬劍大失身份的咧嘴一笑:“山賊都是這麼說的: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加上他身上那套粗布麻衣,任誰見了,只怕也認不出他是李萬劍,不過跟那些凶神惡煞的山賊比起來,亦差了十萬八千里。
梅蘭冷哼道:“原來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鄉巴佬。”
李萬劍談笑自若道:“這位小娘子你錯了,我既不是鄉下人,也不老實巴交,更不老。”
梅蘭不禁莞爾,笑道:“原來你不僅是個鄉巴佬,還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巴佬。鍾敏,給我殺了他。”
“若連李萬劍都是鄉巴佬的話,那恐怕連皇帝老子都是鄉巴佬了。”鍾敏首次不聽她的話,向李萬劍揖手道:“李伯伯,小敏向您請安了。”
梅蘭雷洪齊皆色變,能勞動鼎鼎大名的李萬劍攔路打劫,他們面子也算大到極點,有面子得恐怕傳出去都沒有人相信,不過還好李萬劍跟鍾敏好象有些交情,照理不會難為他們。
李萬劍和顏悅色道:“小敏,沒想到數十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玉石道兄在天之靈看到你一表人才的樣子,一定很欣慰。”面色未變,語氣陡寒道:“可你曾想過玉石道兄被你活活氣死時的模樣嗎?”
梅雷二人明白過來,原來李萬劍不是和鍾敏有交情,而是跟鍾敏的師父玉石道人有交情,如此一來,他們非但跟李萬劍沒有交情,反而還有舊恨。
李萬劍不動如嶽,氣勢凌空而發,向鍾敏迫來,使得他不由自主向後連退十步。
鍾敏如臨大敵,抽出玉蕭,勉強抵抗著李萬劍發出的無形勁氣。
雷洪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決定不要摻合到二人的打鬥中,說到底,他與鍾敏只是利益的結合,毫無友情可言,犯不著為鍾敏惹上李萬劍。
李萬劍一掌拍向鍾敏,不疾不徐道:“我與玉石道兄深交一場,雖想殺你,卻不想費神四處搜尋,可你偏偏自己撞上來,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既是你命數使然,就別怪我這做長輩的不客氣了。”
鍾敏自嘆倒黴,對著李萬劍看似平淡的一掌,神色凝重,右手玉蕭劃了一個小小圓圈,虛空中出現一個飄浮不定的白色光影,和李萬劍那掌對個正著。
“篷”的一聲巨響,光影散盡,鍾敏倒飛開去,在雪地上滑出老遠,俊俏邪異的老臉之上已然毫無生氣,嘴角血絲汩汩,顯然李萬劍這一掌將他打成重傷,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雷梅二人面色再變,傳聞中的李萬劍已厲害非常,沒想到動起手來更厲害,堂堂的玉石神功傳人竟然頂不住他一掌。
雷洪怕惹禍上身,心生逃走之意,本欲拉梅蘭一起走,轉念一想,帶著這個女人,反而麻煩,趁著李萬劍對付鍾敏“夫婦”,展開輕功,向外掠去。
堪堪行得百丈,面前一花,冷恨偉岸的身形出現在眼前,他的聲音更加冰冷:“雷兄,相請不如偶遇,想不到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不如咱們再續未盡之戰。”
梅蘭心念電轉,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道:“李老前輩,外子雖有過失,怎麼說也是您的晚輩,您為何將他打傷了,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您讓我這個做妻子下半輩子如何是好?”
李萬劍淡然道:“你沒了他,真的活不下去嗎?”
梅蘭悽悽一笑,回首望了丈夫鍾敏一眼,俏目含淚道:“不瞞李前輩,其實小女子也是被這壞蛋欺負過的可憐女子,只因懷上了他的骨肉,這才跟著這惡賊,看著他為非作歹,卻又無能為力,李前輩若是一劍殺了他,為天下女子除害,小女子自是拍手稱快,可將來這孩子沒了父親,天下豈非又多了一個孤苦無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