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內力太過渾厚,一時不察而已。
他心中暗暗自嘲:自己中此奇毒,還懵然不知,要敵人言後方知。
楊飛忍不住探首瞧去,只見那名黑衣人離去之後,唐芸俯身吐了幾口淤血,蜷縮下來,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令人幾難相信她便是號令眾多壯漢的首領。
楊飛距她不過十丈之遙,若是趁其不備,一個箭步便可衝出將她制住,奪取解藥。
而幸小龍更是臉色漲紅,雙拳緊握,怒恨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唐芸,若非楊飛沒有表示,他早就拼上小命,衝出為姐姐報仇了。
楊飛心中天人交戰,不知是否搏上一搏,忽聞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只好又縮了回來。
腳步聲移近,突聞唐芸有些驚訝的聲音道:“九哥,你怎麼來啦?”
沉默片刻,一個男子聲音傳入楊飛耳中:“他逃了嗎?”
唐芸“嗯”了一聲道:“他中了毒,逃不遠的。”
楊飛如聞青天霹靂,那聲音他熟得不能再熟,來人正是與他朝夕相處,生活了八年的表兄付俊,楊飛心慌意亂,暗忖付俊與唐芸是什麼勞什子兄妹,莫非付無忌與唐門不僅僅是勾結在一起,而且壓根是唐門中人,只是為投振威鏢局,改名換姓而已?
付俊雙手還提著兩盞燈籠,正是先前答應為白玉霜買的花燈。他將燈擱在一處臺階,攙起唐芸,柔聲道:“十一妹,這裡由為兄看著,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唐芸道:“可是這次行動由我全權負責,七叔答應過絕不插手。”
付俊道:“事急從權,你在長安受了重傷,若是有個閃失,我爹如何對大伯交代?”
七叔?付無忌果是唐門中人,還是唐芸的七叔?楊飛再次猜中,哪裡高興得起來?
唐芸猶豫半晌,自囊中取了一塊令符,遞給付俊道:“那傢伙奸詐無比,最會偷襲暗算,九哥需得小心提防。”
付俊應道:“為兄與他自小一起,他有什麼花招,怎能逃出為兄法眼?”
八年的兄弟之情換來如此評語,楊飛心若滴血,痛苦不堪。
唐芸點了點頭,終於步履蹣跚的漸漸遠去。
寒風吹過,臺階上的花燈搖搖晃晃地掙扎了兩下,終於翻滾下來,化成兩團火光,剎時之間,灰飛湮滅,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付俊柔和的聲音低喚道:“飛揚,我知你就在附近,快出來吧,唐芸已經走遠,我不會害你的。”
你不會害我!楊飛心中一熱,幾欲衝出與付俊重敘兄弟之情。
“飛揚,飛揚!”付俊又喚了兩聲。
一股淤血衝口而出,幸好楊飛見機極快,強自捂緊,方才沒有咳出聲來,忍了半天,伸手抹了抹鼻端的熱流,瞧了一眼,掌心盡是黑色的鮮血。
他只覺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已不聽使喚,雙腿一軟,無力的緩緩軟倒在地。
“我要死了!”楊飛轉過這個念頭時,眼前是幸小龍焦急驚呼的面容,腦中一沉,昏厥過去。
“大哥,你怎麼啦?大哥,你醒醒啊!”幸小龍終究是個半大孩子,見此情形,驚慌失措,略帶哭腔的聲音忍不住大叫出來。
付俊循聲掠來,見楊飛倒在地上,膚色如墨,七竅流血,驚道:“他怎麼啦?”
幸小龍攔在楊飛面前,惡狠狠道:“你這個壞蛋,不許傷害我大哥。”
付俊苦笑道:“他也是我的兄弟,我怎會害他?小兄弟快讓開,他中了劇毒,再不救治,恐怕性命難保。”
幸小龍狠狠盯著他道:“剛才你和那殺死我姐姐的壞女人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跟他們都是一夥的。”
付俊見事情緊急,無暇多說,伸指戳去,幸小龍勉強一擋,應指而倒。他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