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這麼出現在楊飛眼前,確實讓楊飛微微一驚,再看那人,左手拎著一面小鑼,右手撐在布莊外的欄杆上,看樣子應該是個打更的。
“打更的杵在這裡做甚?”楊飛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樣的,然而這時他心裡的不安感,卻更加強烈起來。
以楊飛現在的修為,近處若是有個人,照理說是不可能不先被他察覺的,除非那人修為更加精深,可以將自己的氣息、形跡妥善地隱匿起來。
不然,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那人已然不是活物。
楊飛壯起膽子,喚道:“打更的?你站在那做甚?”
那更夫充耳不聞,沒有回應。
“打更的?打更的……”楊飛上前一步,手一拍那更夫的背,卻見更夫癱軟地倒了下去。
更夫的右手猶自撐在那欄杆上,和軀幹分離開來,再一看那更夫的臉,竟是一副七孔流血、面目扭曲的慘死狀!
楊飛倒吸了一口涼氣,再抬眼一看前方客棧,赫然發現客棧門口,掛著印有“祥盛客棧”四個大字的那面布幔,僅僅只剩下“祥”字還完整,其餘的部分宛如流蘇一般,又好似被利爪扯碎成絲,迎風飄蕩著。
“不對了!”楊飛驚呼一聲,即刻邁開大步往客棧奔去。
一到客棧門口,楊飛二話不說便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景象,果然印證了他那不安的直覺。
“該死!”楊飛一拳敲在門框上,活生生將門框捶裂開來。
客棧一樓的酒肆裡,滿是斷肢殘臂、屍首碎散。櫃檯上的油燈,閃爍著將熄將滅的微弱光芒,彷彿象徵著此處所有人的生命都燃燒到了盡頭。
此一殘忍血腥的景象,較之山西布政司府血案,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肯定是那個神秘兇手!糟了,夢柔他們不知道回來沒有,該不會……”
楊飛驚覺到事態嚴重,不過卻完全沒把舒穆祿的安危放在心上……
楊飛環顧了一陣子,發現一樓的屍首全是陌生人,於是他小心翼翼地繞過滿地屍體,上了二樓。
那二樓客房外的走道上,也是一樣的慘狀,他探尋了半天,始終沒見到任何熟人的蹤影。
“看來夢柔他們不在這裡,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楊飛這麼想著,正在毫無頭緒之際,忽然“嘩啦”一聲,他身後的一扇房門,被一股強烈的勁力,從內而外地衝破散裂開來,而後一道詭異的身影竄出,往楊飛的後背掠了過來。
楊飛大吃一驚,他絲毫沒發現自己近處竟然有人,剛一轉過身,就在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地吃了那人強烈的一掌!
“噗啊──”楊飛暴噴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碎了走道外沿的木欄,直接便從二樓墜下一樓。
“糟了!我命休矣!”
一陣金星碎芒,迅速地佈滿楊飛的視線,令他頓生死絕之念。
不過,就在他將要落地之際,一道迅捷無比的身影掠了過來,將他接了個紮實。
一股重生的意念,頓時又在他心中滋生而起。
“楊飛!”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楊飛耳朵,那不是李夢柔,卻又是誰?
楊飛奮力集中意志,一掃眼前金芒,定睛一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孔映入眼簾……
“舒穆祿!怎麼是你!嘔……”
楊飛頭一撇,當場把晚上吃的羊肉泡饃,和著一肚子汙血給吐了出來。
原來接住楊飛的,根本不是李夢柔,而是舒穆祿。
“楊少俠,你還好吧?”舒穆祿還殷勤地拍了拍楊飛的背。
“你……你不要碰我……嘔……”楊飛又吐了一傢伙。
就在楊飛吐得慘無天日之際,方才襲擊他的那個人,也從二樓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