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說:“你別裝,你明明知道我想做什麼。我是你帶出來的人,如果我那麼巴拉著想去天坤集團上班,我不是會被像防賊一樣提防著嗎?”
郭蒙這才正色道:“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假裝不知道的時候,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但是說實在的你這個人,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那麼多心計呢?不累嗎?”
我收了收眼簾,有點傻逼又矯情地說:“可以天真的時候,誰願意成長?有人依靠的時候,誰願意把自己變成一堵難以被撼動的牆?所以,天真也好,無邪也罷,那不過是那些有依靠的人可以擁有的,那是他們有資格任性,而我沒有。”
郭蒙聽完,忽然像遭雷劈了一樣,神經病發作般地一把握住我的手,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你可以依靠我。”
我飛快地掙開他的手,對他冷冷地說:“發病請吃藥。” …
郭蒙卻執意地再一次拽住我的手,繼續一字一頓地說:“真的,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我,我單身,我適合結婚。”
他說完,直接伸出另外一隻手臂,把我圍在路邊的護欄上,噴著熱氣對我說:“真的,葉秋葵,我是認真的,你不需要一輩子掛在一棵樹上,你和關宇,真的不適合,你們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的。”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是一字一頓地說:“放手,我和你也不適合!你瞭解我多少了?你女人那麼多,有必要假裝把我區別對待嗎?”
郭蒙飛快地鬆開了手,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可能是因為我在十一年前就見過你吧,感覺親切,我現在都有點印象,你那個時候瘦瘦小小的,哭得很響亮。”
我呵呵笑了一聲,在這夜幕中波瀾不驚地說:“可是我回不去十一年前了,現在的我很壞的,我配不上你。”
說完,我直接從他的褲兜裡面掏出了他的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菸,在夜色中落寞掉了滿地。
卻在煙還沒裝逼地叼到嘴裡面的時候,意外接到了肖光華的電話。
100如果我當初得到你
我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了我的新號碼。潛意識裡面,我覺得我的新號碼應該是很多人不知道的,然後貌似不知道過了多久,幾乎所有能和我在同一個圈子的人,都知道了。
我當著郭蒙接起了電話,問了一聲:“喂?”
然而那邊只傳來酒瓶被推倒在地發出來的清脆的衝擊聲。
不得不再說了一聲:“喂?說話吧。”
這才傳來了肖光華稀稀疏疏的喝多了含糊的聲音。
這個在我的生命裡面給我留下不太美好的初戀的烙印的男人,對著電話說:“葉秋葵,我糾結了很久,喝多了才敢給你打電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嗎?”
我把煙拿在手裡面任由它熄滅掉,然後看了看郭蒙,郭蒙卻不經意地幾個翻身,走得遠遠的,給我騰出空間來接電話。
肖光華大概是等急了,繼續說:“葉秋葵,還在嗎?”
我只好回了一句:“還在,你說吧。”
對他的恨意早在時光的打磨中消失殆盡,而對他那些所謂的愛情,在後面與關宇的愛情對戰中,也被一滴不剩地消磨掉了,而他與我而言,不過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這是很悲涼的結局。
兩個人由陌生到彼此靜默喜歡,然後又因為這樣的喜歡變得重回陌生境地。
我們生命裡面出現的無數個的人,我們以為他可能是我們最終的歸屬,然而最後卻不得不屈服於現實的改造,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樣的夜色特別能讓人惆悵,而肖光華的含糊的聲音卻一下子把這惆悵的夜色差點撕開了兩半。
沒錯,他說的是:“葉秋葵,我很後悔在那個晚上沒有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