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對面一個男子往這邊走來,卻是逕自走到了那車夫面前,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問是否需要相助。
正餵馬的車夫看到人家,一臉恭敬小心:「這位爺,若是能出手相助,那自是感激不盡。」
顧錦沅看過去,那個說話的男子是官家侍衛模樣,應該是方才自己偷看男子的下屬。
車夫既說相助,那位侍衛倒是熱情得很,當即一招手,幾個人就過來,推的推,拉的拉,車子很快就從坑裡出來了。
隨行的嬤嬤見了,自然也是高興,忙過去向人家道謝。
顧錦沅其實不太想過去和那群人搭訕,她剛才有些丟人了。
不過人家幫了她,她也只能上前,鄭重地謝過了。
那侍衛低首,恭敬地道:「些許小事,不勞掛懷。」
謝過後,那幾個人便回去那男子身邊,顧錦沅不經意間看過去,只見那男子也恰好往這邊一瞥。
別人的屬下幫了自己,顧錦沅這次不好躲開對方目光,便沖對方點頭,微微抿唇一個笑來,算是回禮。
那人臉上卻是半點表情沒有,涼淡矜貴地挪開了視線,彷彿沒看到顧錦沅的笑一般。
眼前的柳絮在空中飄,顧錦沅覺得有一絲絲柳絮浮在自己臉上,輕輕抽打,並不疼,卻有些不舒服。
她咬唇,便不再去看那個男人了。
兩個侍衛總算回來了,顧錦沅這一行人終於可以重新上路了,臨行前,顧錦沅再次謝過了那侍衛,那侍衛倒是頗為誠惶誠恐,待要說什麼,卻並沒說,只是說折煞了。
至於那個男子,顧錦沅並沒有再看一眼。
上了馬車後,她的心裡還在思量著這件事,想著這燕京城裡果然是好地方,雖並沒有細看,但是那男子生得駿雅清朗,倒是一個好相貌,只是性子太過倨傲罷了。
或許燕京城中貴胄都是這般氣勢?
顧錦沅抵達燕京城是第二日傍晚時候,比自己以為的要晚了小半日。
燕京城果然是和別處不同,顧錦沅一路從隴西而來,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地方,但是這燕京城裡,還沒進入,便見護城河上,那一馬平川的大橋猶如平地一般,橋旁是雕鐫了水獸飛雲,橋下是密排著的石柱,壯觀蔚然,這橋上則是川流不息,雕車寶馬,人流絡繹,走馬腳夫,貨郎僧侶,各色人等,讓人目不暇接。
待到過了橋,卻見天街御路間,樓宇林立,旌旗飄飛,牌匾琳琅滿目,端的是繁花似錦好去處。
那胡嬤嬤從昨日起,終於和顧錦沅多說幾個字了,卻是說起來寧國公府的情形,於是顧錦沅知道了,自己爹和那位繼母成親後,很快生了一對雙胞胎,女為顧蘭馥,男為顧長信,這二人只比自己小半歲。
之後這二人又生了一子,名顧長越的,比自己小兩歲。
至於往上去,當年的老寧國公已經沒了,只留下老寧國公夫人還在。
胡嬤嬤就那麼絮叨著:「姑娘可是得記得,老夫人可是一位講究的人,姑娘從隴西而來,窮鄉僻壤之處,自然是不懂咱們這裡的規矩,若是惹了老夫人不喜,姑娘到底是主子,未必受責,怕只怕老婆子我也要跟著遭殃。」
顧錦沅聽著她這麼說,便沒怎麼理會。
她知道這個胡嬤嬤姓胡,是她那繼母的陪嫁嬤嬤,這一路上先是對她小心打探,處處堤防,之後說話也是藏藏掖掖,如今倒是來和她說這個。
胡嬤嬤見顧錦沅根本不理會自己,便有些撇嘴,想著這鄉下來的姑娘,怕是不知道自己分量吧。
以為是正經主子?
她怕是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過來這燕京城吧!
胡嬤嬤暗地裡一個嘲諷地笑。
顧錦沅自然感覺到了,身